事,错在他自己。王四端要杀他,也是军法。而即便现在,王四端还将他视为袍泽兄弟。
龙大山的惭愧,不仅仅是对自己犯了如此低级错误,连累大局的惭愧,也有刚刚对王四端生出杀意的惭愧。
龙大山直挺双刀,跃过王四端,大喝一声道:“我为全军开路。”
此刻他再无他念了。
男子汉大丈夫,知错能改,自己闯得祸,自己弥补。
他目光只有远远的看见水西安氏的大旗。
王四端看着龙大山,心中一暖,口中却大骂道:“跟你四哥抢功?”
王四端与龙大山两人抢着当全军之先,身后的人见状,自然个个奋勇。
虞醒这边的情况,看在眼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用箭雨引导进攻方向。
刚刚开始有一次两次失败,但是很快大家就默契起来,虞醒在阵后来回奔走,看什么地方需要调整,就一阵箭雨招呼。随即就有临近的军队杀向这个方向。
就这样。将有些散乱的军队,引导成为一个不规则的锋矢阵,死死地插进水西安氏的军阵之中。朝向安阿诺。
大势将成,只剩下一锤定音了。
虞醒放下手中的弓箭,转过来看身后的人,目光在张云卿身边停留了一会儿。
张云卿一身甲胄,带着头盔,发簪却插在袖口,这是一个随时可以拔出来的位置。手中握着长刀,却也标准。张云卿见虞醒看他,回应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一下,却让虞醒心中动摇了。
孙子云:“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势如彍弩,节如发机。”
什么意思?
就是真正打仗的高手,从来是短平快的,要么不打,要么立即决定胜负。
今日是也。他手中最精锐的力量,宁远军也要投入厮杀了。
意味着张云卿也要跟着上战场。
全军突击后,后面是无人留守地。而随军出战,最少身边有护卫。安全一些。
但是战场上,怎么可能称得上安全啊?
虞醒从来没有被情绪干扰做事,在他眼中的世界,从来是黑白而冰冷。理智到了极限。而此刻,张云卿的眼神,却让他心中杂念好像荒草一样蔓延。
无数念头纷纭,
他似乎看见,张云卿在战场上中了流矢,或者别的意外,冷冰冰的躺在自己的怀里。
他无法承受这种可能。
只是,他更明白。
今日之战,决计不能败,否则更加危险。
虞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全神贯注的状态:“下次,决计不让张云卿上战场了。”
虞醒斩掉了内心之中所有杂念,取下自己斧头,强令自己心止如水,大喝一声,道:“出击。”
宁远军上下轰然应诺,随即跟随虞醒杀入战场中一中,而陈河更是冲在虞醒之前。作为生力军,他们代替王四端与龙大山,直扑安阿诺而去。
战争从来比得不是谁不犯错,而是谁能抓住对方的错处。
很显然,安阿诺没有抓住虞醒的错漏,但是他的错漏却被虞醒抓住了。
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
安阿诺毫不犹豫地做了,再加上他持重用兵的想法,以及水西内部命令传达,以至于水西军的调度,几乎停滞了。此刻,他刚刚理顺上下,将后面的军队,源源不断的调到前面增加一层又一层的阵列。
安阿诺看着步步逼近的虞醒,并不惊慌。
他心中暗道:“任你有霸王之勇,能打穿我一层军阵,能打穿我三层,四层乃至于十层军阵吗?”
嘴角甚至露出一丝轻蔑的笑。
安阿卡却惊慌非常,说道:“家主,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