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熙对于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这个想法,有些诧异。是他想太多了吧……
而容云,在他听清父亲的话的一瞬间,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前所未有的痛。
为什么,这么痛?……
一刻钟了?……难怪……
果然,快撑不住了……不过,父亲既然这么说,有个问题,必需要问一下。
想到这里,容云几乎是用他最后的自制力强压住暴走的内息,在这次残酷的谈话中,他首次没有正面回话,而是静静地回问:“父亲……不喜欢云儿吗?”
然而,话问出口后,容云自己先惊讶了——他居然说错话了?!他不该这样问的。
容云在心中苦笑:他居然也有这样一天,一时失神,而把关键的话问错了……是因为忏心血诫太痛了吗?
容熙却不管容云怎样想的,反正容云这句话可以说是“正中下怀”,于是,顺着容云的话,他笑着说:“是不喜欢。就算本王心里还有你的母亲,也不会接受你。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你,你的母亲不会昏迷至今吧。”
心脏越来越痛,好像也快要听不见了……
“云儿……记……下了。”容云勉强回答完,便轻轻闭上了眼睛,他真的已经没有力气再多说些什么、多想些什么了。那句真正该问的话,只好以后找机会再问了。
思过室中微妙地静默了数息时间……
容熙皱眉,在他看来,容云的反应实在是太平淡了,与容云刚刚所表现出来的“执著倔强”、“冥顽不灵”完全不相符。他有些怀疑容云是不是真的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于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本王的话,你真的明白了,记下了?”
然而,让容熙非常惊讶的是——容云对他的话,居然毫无反应!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之前,无论他怎样刁难,容云都会立刻做出回应的。
而就在这时,让容熙更加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容云脸颊上,那道在温泉内室时,被他用匕首划出来的不浅但也不算深的伤痕,原本已经止血,如今竟然自发地再次开始流血了。
血脉逆冲?……
忏心血诫!!
糟了,自己居然忘记了!这孩子撑多久了?
因为容云的表现一直太过镇静,他居然到现在才发现,从容云受血诫之刑开始,时间,已经过了一刻钟了。
难怪这孩子没有反应……恐怕已经疼到看不见,也听不到了吧……
容熙现在无暇再管容云对他的话的反应是否平淡了,他急速起身,大步走到容云身前。
缓缓运起自己的内力,打算给容云解开被封的忏心穴。在刚刚容云提醒他心脉受创需要多加小心之后,容熙也多少对这种内伤摸到了些窍门,基本,只要不急运内力,就不会有问题。
而就在容熙运行内力的短短时间里,容云身上一道接一道、越来越多的伤口都开始自发流血了,而且,即使与容云相隔还有一步,容熙居然也能感觉到容云身上传来的,那种一波强过一波的,内息狂暴的压迫感。
容云,终于,撑不住了。
容熙,首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所谓“忏心血诫”的骇人与残酷。
一刻也不敢再耽搁,容熙点上了容云的忏心穴,然后,行动先于思考地,低下身揽住了容云倾倒的身体。
在容云倒在他怀里的一瞬间,容熙感觉自己的心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他无法想像容云怎么能够如此安静地忍受如此酷刑,他自问,面对如此恐怖的忏心之刑,自己没有把握能够做到如此镇静。这个孩子,还要给他多少意外?他发现,越接触,他就越无法不欣赏这个孩子。
然而,似乎是嫌他受到的刺激还不够一般。容云在这时稍稍回复了一些力气,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