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的人,附耳告诉道,“我是为你好!”他的夫人有个拗脾气,不把她说通了只怕又赌气,“你那么个打扮,我怕你惹出事来!”趁着容琳光瞪眼还未反驳,昊琛把话说完,“此地有龙阳之好的人颇多,你那娈童似的……我不说啦!”后一句不是他真觉着有什么不对,而是被人掐着,要想不受皮肉之苦就得服软!
容琳和昊琛打屋里出来,青杏还傻呵呵地在门边儿守着,一见容琳换回女装了,傻眼,亦步亦趋追着问,“小姐,那我怎么办?”容琳看看她,还未说话,昊琛先不怀好意笑道,“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然就去问子安也成!”
子安见了俏书童打扮的人,会不会……嗯,咳,非礼勿思、非礼勿思!
容琳一见昊琛古怪的笑意就知他没什么好主意,柔声对自己的丫头道,“你也去换回来好了!我们等着你!”眼见青杏小跑着回去了,才转向昊琛,“你……”
“怎么不见金桔?”昊琛才不会等着她数落,一脸无辜地先声夺人。
“你……”容琳好气好笑,瞅了他一眼道,“金桔不去。”沐云走了,家里的事大都是金桔在管,青杏从旁打个下手,那丫头懂事,知道青杏爱热闹,推说自个儿不愿出门,强要青杏跟着出去。
昊琛听了点点头,“等天凉一凉,营中伤病少些了,我给苏春生几日假,让他们两个再单出去!省得都跟着咱们,他们还嫌拘束!”
容琳听了一笑,作势福了福身子,“多谢将军体恤!”不在京中也好,没有那么些礼教拘管,金桔和青杏至少都能和将来的那个人见见面,不必盖头一蒙就抬到生人家。
“他们这两对儿还好?”昊琛难得问起旁人的事。
“还好,”容琳微笑,“金桔和苏大夫不用说了,两人早就是情投意合的了,青杏丫头也不似先时那么拧着股劲儿,顺当过来了,子安有时来家里捎个信儿、送个东西什么的,咱们这一位又是‘子安哥’长、‘子安哥’短的了!”女孩子的心事有时还真是难猜,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的!
“是么?”昊琛哼笑,“听着倒让人羡慕得很!容琳,你说我何时有那福分,也有人叫我一声‘昊琛哥’呢?”话刚一完,早有人挣脱了手,自个儿跑到院外去上车了!
说到内城,容琳是去过的,就是劝说六娘那回,只是当日有事在身,加之和沐云两个都是女子,不便逗留,故只匆匆来去,这一回有昊琛相陪,方得细细观赏风土人情,自是另一番景象。一路行来,见颇多回纥人出没,暗自称奇,还是昊琛笑道,“这里地处边境,本就是各族杂居之地,况古尔邦节刚过,余韵方及此处,回纥人多些也是常理。”
容琳是听常氏说过这个节的,知与汉人的礼仪大相径庭,汉人礼佛是要清心斋戒,他们敬奉真主却是要宰杀牲畜、载歌载舞,常氏为此嗤笑六娘出身蛮荒……容琳无那些成见,看他们青年男女结伴而行,服饰艳丽,不觉面带微笑,继而又见有回纥人在售卖方毯、皮毛、玉饰之类的,说是自家祖传手艺,一时起意对昊琛道,“不若咱们挑两样送去给六娘看?”既来了,总是要见六娘的,带些她族人的物产该令她觉得亲切些。
昊琛知她心意,笑道,“随你好了!”陪着容琳近前挑选,子安和青杏也随之上前,既是相陪、也是护侍。几个人气度不凡,旁人一见就闪出些空儿让着他们。容琳细看之下,方觉做工什么的都过于粗糙,不忍拂了卖主的殷勤之意,遂点选了要价颇高的两件挂毯、一条玉饰,叫青杏付了帐,子安接了东西,正要走,卖主却叫,“姑娘留步!”众目睽睽下解了腰间的一柄皮鞘雕花的匕首,双手捧递过来道,“姑娘好心……真主安拉会保佑您的!”竟是要相赠之意!
容琳未经历过此等事,错愕,去看昊琛,昊琛面色淡然,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