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藏头露尾,于是说话口气有些冲。
“她说她姓周,是你高中同学,从K市过来的。”张波赶快认真地回答,他没想到靳勇会发脾气。
“姓周?就这些?”靳勇在脑子里迅速搜索了几遍,马上想到了雨桐。
“我说你可能去了情人廊,然后她就去找你了,难道你没见到她吗?”张波有些委屈。
靳勇一听,脸色刷一下变了,今晚所有的美好心情全部一扫而光。他往后一仰倒在床上,眼睛盯着帐顶,心情突然一下糟糕到极点。
雨桐应该是目睹到一切了,我竟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她来上海干啥?我可不希望她来搅我的局,今天这一切可是我好不容易努力得到的。周雨桐,她只是我曾经的劲敌,我只是略施小计把她拉下了水,可是这么多年,她却一直当真,也好,今天她知道了一切,让她彻底死了这个心,以后我们俩也就两清了,再无瓜葛。
于是靳勇翻起身,在自己的柜子里稀里哗啦地翻着,他把雨桐这几年给他写的信统统找了出来,厚厚一沓,差不多四五十封信,靳勇心里不禁一颤,竟有那么多。他随意抽出一封,想随便看看,上面是雨桐非常刚劲有力的楷书:
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系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靳勇心中微微一颤,他又抽出另一封信,打开一看:
靳勇,上次你说上海的冬天特别冷,我给你手工编织了一条围巾,米黄色的,希望它能给你带去温暖,也能给你紧张的生活带去一抹靓丽的色彩,更希望你戴上它就能想起我!
我在遥远的这想你!
靳勇的心,又被信上雨桐温柔的话语轻轻触碰了一下。是啊,围巾,那条围巾在哪儿,靳勇在衣柜里找出了那条米黄色的围巾。
对,还有,还有那个会唱《致爱丽丝》的音乐盒。
靳勇把所有的信、围巾,还有音乐盒塞在一个袋子里,拿着这些东西来到垃圾房,他想把这些东西扔进垃圾桶里,可是就在他准备甩手的那一刻,他又犹豫了,心中某个地方好像被针扎了一下,他突然想起那个拥抱,想起雨桐那张清秀俊俏的脸,还有她那双纯净而又略带忧郁的眼睛。
噢,不!雨桐只是他曾经的劲敌,只是被他玩于股掌的手下败将,他没有真正喜欢过她,没有,从来没有!他现在的女朋友是刘静,是刘静!靳勇在不断纠正内心的想法。
是该结束了,早该结束了!
靳勇从袋子里掏出那些信,拿出火机,手指一扳,瞬间那沓厚厚的信在跳动的火苗中迅速燃烧起来,火焰照亮了靳勇那张轮廓清晰的脸,表情复杂,眼神中透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决绝。不一会儿,围巾、音乐盒也随之灰飞烟灭……
昏昏沉睡了一天,等雨桐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中午11点,睡梦中的画面一直在不停跳跃,一会儿在省城,一会儿在家,一会儿在一中,一会儿在上海,整个心脏一直在不断的起起落落,睁开眼的瞬间,雨桐竟迷糊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何地,转着脖子看看周围熟悉的环境,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回到家了。
在自己温暖的床上躺着,可为什么没有任何的惬意,浑身那么疲惫,心还在那么累,那么痛,就像在痛苦的深渊,无论如何挣扎,它都一直往下坠。
雨桐无力地躺着,眼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落在枕头上,时间也跟着一滴一滴滑落。
妈妈敲敲门,“雨桐,起床了,该吃饭啦。”
雨桐回过神,勉强振作起来,迅速擦擦眼泪,红着眼走了出来。
雨桐坐到餐桌前,一看满满一桌,都是平日里自己最爱吃的菜,可是自己没有任何胃口,但是为了不辜负妈妈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