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唯唯他每个夜里,都牺牲睡眠,抱着孩子,在方厅里轻声哄着,才让自己能够睡到天明。
我没有出声,反倒卧回枕上,闭上眼睛,听着方厅那儿,传来他用嘶哑的声音,唱着奇怪的童谣,安抚着哭闹的孩子。
一串泪水滑落,沾湿了枕巾。
只是,不同于往昔的伤痛、心疼、忧虑。
这次,我虽然落泪,却有着深深的感动。
夜深了。
孩子终于睡了。
管唯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回到卧房里,把睡着的孩子放进摇篮里,然后才转过身,往床榻上望去。
迟迟还在睡。他露出微笑,仿佛所有的辛苦,都得到了补偿。
只是,他才刚跨出步伐,准备回到隔壁的小房间,摇篮的小娃儿,却又发出呻吟,预告着即将大哭。
这孩子就是这样,只要放下,躺没一会儿,就要不高兴的哭闹着,非要整夜都让人抱着、哄着才行。
不过,在管唯眼里,这却是最幸福的时刻,他抱着自己的骨肉,凝望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只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管唯重新抱起孩子,走回方厅里,又开始踱步、拍哄。
直到几个时辰后,婴儿的叽咕声,以及某种轻响,让他猛然惊醒过来。
迤逦进窗的目光之中,迟迟正抱着孩子。
我抬起头来,注视着他,这样折腾了一整夜,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累了的孩子,才终于肯入睡。而他也累了一夜吧。
看着他胡子拉碴的样子,估计是一沾枕,就睡着了吧。
”你该把胡子清理一下,小心扎到孩子。“说这话时候,我轻轻的弯起嘴角。
管唯听了这话,半响没动眼珠子,只深深凝望着她,然后缓缓坐起了身,来到桌前,坐了下来。
管唯的喉头不由得紧缩着,有生以来,他头一次有落泪的冲动。
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他知道她终于开始原谅他了。
只要迟迟能够原谅他,他的生命就已完整了。何况他们还有这么可爱的女儿。
从迟迟在开口那刻怀里,管唯已经化成僵石。
一道彩虹霍然而起,在他脑子里直架云空,散发强烈的七彩光芒,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无数光彩在眼前流转,团团围住印在他深邃双眸深处的一大一小身影,那般甜蜜温柔,美好得让他绝对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彩虹迅猛地胀满了他的心,耳里传来极轻微的格一声,似乎心已经被那股不知所措的欢喜给胀破了,旋风一样充斥了整个胸膛。
四肢身躯都仿在云际快活地飞翔,管唯回过神来,深深凝视面前哄着孩子的迟迟。他不敢作出丝毫表情,任何一丝脸上肌肉的动弹,都有可能引发他汹涌在喉间,就快压抑不住的欢喜之泪。
尽管努力了半天,两三次暗中提气,却仍激动得说不出一个字。
我见他如此,也不禁有点紧张地瞅着他。
管唯嗓门里干干涩涩,无数歌声在他耳膜里咆哮似的荡漾个不停。似乎不猛跳起来,对着苍天大吼几声无法平复心头热辣辣的火流,但他的身躯却完全不听使唤,只能呆坐在床沿。好不容易的,才终于从嗓子里挤出几个沙哑到极点的字:”等一下。“
我愕然看着管唯猛然起身,从床底抄出一把剑,飞一样冲出屋子。
我抱着孩子赶紧跟了过去,一看,我整个人惊呆了。
那人——管唯!?
邻里早有人围着左一圈右一圈,屏息这个男人——刷大刀!
霍、霍霍……
管唯正在屋外,当着众人面,疯狂地挥剑。
好一会,那剑声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