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二楼,岑峄将碧轻轻放至床上后,锐眸缓缓地环顾四周。
二楼除了是岑峄的卧室外,同时也是他的修炼之所,所以无可避免地放了些供养的藏传法器及佛像,床头正上方悬挂着唐卡(西藏语,类似中国佛像的滚动条画,不过色彩更为繁多艳丽,画面也更为琳琅满目),供其冥想静坐之用,两侧则是大黑天神的青铜雕像,大黑天在藏传佛教中是至高无上的神,有时是已觉悟的本尊神,为修行人观想的对象;有时则是观世音菩萨的的愤怒化身,是佛法和修行人的护法身,上一任望山灵使是藏传佛教的上师,岑峄自然而然地继承他的意念。
之前他不肯让碧上来二楼,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岑峄深吸一口气,手中结印,额上五芒星光再度浮现。
“喂!你该不曾是要……”敕担心着,却不晓得该不该制止,看着他坚毅的眼神,牠放弃地叹道:“算了,随便你!”
五芒星的温柔光芒射出,照在碧身上,岑峄正前方唐卡上的佛像及两旁大黑天神雕像的眼中也射出相同的光芒。
四道光芒汇聚,形成一条刻写着“唵嘛呢叭哞吽”六字真言的光带,缠绕在碧身上。
“这样应该可以再撑一天吧!”岑峄拭去额上渗出的冷汗。
“再撑一天又如何?别忘了,天命是不可改变的,难不成你想破坏法规?”敕不以为然地道。
“我自有打算!”
“自有打算?”敕冷哼,牠实在是搞不懂当初自己怎么会承认这个二愣子是牠的主人的!
“敕!”岑峄转身面向牠,“帮我守着碧,我去办些事情。”
既是他的分身,敕哪不知道他想去办什么事,牠斜睨岑峄,“碧就交给我吧!你自己小心。”
“嗯!”岑峄瞥了碧最后一眼,伟岸身影倏忽消失在光亮中。
“还有得忙哩!”敕淡然道,望着窗外旭日东升,洒落无限光华。
又是一天了!
“就是这里吗?”
从看似毫无止境的长廊一路行来,岑峄站立在终点,视线停伫于眼前的那扇白色木门上。
妖气明显地是从这裹头传来,他打开心眼,感应到一股邪恶的暗黑怨念正盘踞在这个空间中。
可是,为什么是这里?他拧起眉心。
他知道这间病房,住在这里的是院长的女儿,自从上次事故发生之后,这裹就成为禁地了,而姓范的老是叫嚣着这里归姓范的所管。
碧跟院长有关系吗?她是不是卷进了他极力想避免的无聊事件呢?
算了!就当是为了碧吧,也该是他为碧付出的时候了!
他抬手,大掌贴在门板上,木门呀然开启,紧跟着一道黑气猛烈窜出,岑峄手一挥,轻松的在身体周遭以灵力架起防护盾。
果然!岑峄知道他找对地方了。
他道开步伐,不疾不徐地走进病房,第一个映入他眼中的竟是一个睁着惊恐大眼的美丽少女。
“你是谁?”少女问道,声音微微地颤抖着。
岑峄不语,巡查的凌厉眼神缓缓地扫过她,最后终止在少女面前的病床上,而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是他熟到不能再熟的。
娟秀的绝俗丽颜,如云的墨黑长发,是分毫不差的,惟一的差别是,她是了无生气,奄奄一息的。
那是……碧!
“你到底是谁?进来这里做什么?即使你是医生,也不能随便进来这里的,难道你不知道吗?”少女隔着病床,透过蒙眬的日光看到岑峄的医生装扮,似乎稍微放下了心,她收起胆怯,仰起头质问岑峄。
岑峄没有看她,他只是伸出手,轻轻抚触着碧冰凉的苍白容颜。
只是躯壳而已,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