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表情严峻地命令:“各就就位,违者军法处置!”他知道这样不作任何决定,又不作任何解释的作法,是不足于平息官兵们的怒气的。“敌舰步步逼近,难道真的只能被动挨打吗?不能机械地执行上面的命令啊!适当地打击一下敌人的嚣张气焰,不仅可以吓阻住敌舰的进攻,说不定还会减少他们的纠缠,加速其登陆的速度呢?”他沉思很久,是否给予进攻的敌舰一个教训,令他迟迟不能下定决心。“打击一下敌舰是有必要的,上面的指示也是一定要遵照的,关键在于一个‘适当上’!”看到越驶越近,也越来越嚣张的敌舰队,罗列文自语,“太过分了!”
“传令!第一炮台,第二炮台,及周边十五个小炮位,重重打击逼近海岸线敌舰,务必打沉之!”罗列文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坐在一把椅子上松懈地端起一杯水喝起来。刚才那一番冥想苦想,令他神质紧张,消耗其大量的脑细胞。他知道,如此近的距离敌舰是在劫难逃了,既然已下传了命令,就没有什么好想的了,他现在只想安心地等候捷报地传来。
一向横行惯了的英军军舰,一直对中国人瞧不上眼,与中国人几个不平等条约的签订,是他们大英帝国皇家海军的骄傲,那是他们战功赫赫的表现。被联军陆军传得神乎其神的西南人民军,在他们与他们的统帅依勒特少将眼里都是一样,都是不屑一顾的。“西南人民军也是中国人?没有军舰的人民军能强大到哪去?难道还能用步枪把大英帝国无敌的军舰打沉海底吗?”
“能靠得对方的海岸线如此之近,而又未遭到什么还击,正如依勒特少将所说,敌人的弹药真的出现了短缺。”英军士兵想象着在公元1853年5月4日爆发的中法马尾炮战中,清军炮弹告罄,法国军舰在闽江河内肆无忌惮,横冲直撞的那一幕,他们想象着可能他们也有幸能如可恶的法国人那样,在无能的中国人面前重现一遍那羞辱他们的一幕。
人民军海防部队骤然猛烈的炮击击碎了他们的幻想,他们来不及惊讶被他们摧毁得面目全非的炮台,怎么又会发出这么猛烈的炮击?他们现在得忙于担忧自己的命运了。接到命令可以自由炮击的人民军迈尾炮台官兵们兴奋无比,那些被摧毁的炮台许多都是伪装的,现在不同了,被憋得实在难受的炮台官兵们抖擞精神,所有的明暗炮台统一命令一起开火,方向一致,目标明确,重拳而出,英舰队哪有不受重创的?英约克分舰队遭受突如其来的猛烈炮击,损失惨重,赶紧调转船头向后退缩。
“报告!敌舰已退缩!”一位参谋匆匆从外面跑进来,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
“怎么样了?”人民军海防第二支队支队长罗列文漫不经心地问道,敌舰后退是肯定的,人民军有所收获也是肯定的,这他不用去担心。
“击沉敌小型炮艇三艘,重创一艘,击伤大型军舰一艘!”参谋兴奋地报告,脸上因兴奋而红润的喜色还未裉尽。
“怎么五艘?那么多?”罗列文大吃一惊,放下手中的水杯,猛地站起来。“太多了,太多了,怎么敌舰如此不经打呢?”他心里好急,自言自语道。其实,这可谓怪打正着,罗列文本意是执行上面的指示而不能大打出手的,可他这种示敌以弱的作法,偏偏让英舰产生了“人民军弹药不足”的错觉,自动送“货”上门,无限地接近人民军的海岸线。当人民军海防部队忍无可忍地还击时,哪还不战果辉煌?这种就近打击的机会,平常就是人民军刻意去制造也不得的啊!
参谋疑惑地看着不断自语的支队长,他以为他报告的捷报,支队长会高兴得不得了呢!没有想到支队长却是怪打得敌人太狠了,战果太好了!他有点晕乎,手中拿着的捷报,不知是该递给支队长呢?还是这样继续拿着?
“传令,停止炮击,不得炮火延伸追击逃跑的敌舰。”他急切地命令,他好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