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人家压根儿没等到人,可他若没等到人,妹妹上哪儿去了?那陪着妹妹的护院儿呢?怎的连他的人影都还没见到?这一惊可不小,沈飞赶紧跟爹那儿交代了一声,便拉着纪宁往城外跑。
那是动用了人家世子府上下五十多名侍卫,将龙泉寺外山上山下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妹妹一根头发丝儿。沈飞这才觉着自己闯出了一个大祸来,一回府便被爹叫到书房一顿好骂,差点儿就动了他家十几年没动过的家法。
沈源什么人哪?就算沈飞没说明白,他见着人家荣亲王世子后,跟那儿一琢磨就知道这事儿铁定和自己这儿子脱不了干系。他搁这儿胡闹也就罢了,还真闹出事儿来了,怎么办?父子俩唯有真报了官,却将那勒索信瞒了下来。寻思着该不会是那小叫花儿将女儿拐跑了吧?
可夜里人家回来了,还受了伤,说是路上遇到匪贼,把他打晕了,之后被一附近的农户救了回去,这会儿他也不知道小姐去了哪儿。人是他弄丢的,他一路回来就跟这儿领罚来了。
沈源听了这话,哪能真罚他呀!他已经尽责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要真多了,就算他是个练家子,也未必能招架得住。况且他还要护着女儿,多了个累赘,沈源想想也就算了。这会儿没什么事儿比把女儿找回来更要紧,多个人,多双腿,沈源还真没心思追究小叫花的错。
可沈府真乱了,沈周氏不知打谁嘴里听说女儿不见了,当场便晕了过去。
沈飞自责,几日没回过府了,叫来自己的几个知交好友,四处去寻妹妹的下落。若找不回妹妹,他这辈子也没脸回府了。估计这会儿他爹碎了他的心都有!
瞅着天下起了雨,沈飞便在平日与几位好友相聚的食肆里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等消息。妹妹打小便被府里的人捧在手心里疼,哪吃过什么苦啊?也不知她这会儿在哪儿,受着什么样的罪,沈飞那是说不出地恨自己。
这事儿也唯有荣亲王世子知道,他跟几位知交面前没敢说真话,只说了声儿他妹妹不见了,让人家帮忙找。就怕这事儿被纪策知道,跟那儿一闹,指不定沈府上下都得跟着他遭殃。
说起来还是纪宁上心,陪着他几宿没合过眼了,刚跟那儿喝了几杯闷酒,就见到人家又打雨里进来了,一身竹青色锦衣湿了大半,见到他手里的酒杯就火了上来。
纪宁一把夺过他的杯子,顺手往地上一扔,跟着就骂了起来:“喝喝喝!就知道喝。眼下到底是你妹妹不见了,还是我妹妹不见了?我都还没泄气呢。你喝个什么劲儿?”
沈飞心里真烦,早就喝得有点儿上头了,却忍不住苦笑了两声,瞅着拜把兄弟那张脸,眼泪都滑了下来,闷闷地跟那儿说了声:“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你丢了妹妹。你该不会一早就瞅着我妹子顺眼了吧?”
纪宁愣了一瞬,咬着牙说:“这会儿你喝多了,我懒得跟你胡扯。外边儿安排了马车,你先到我世子府里歇着去。我刚打你家过来,你家老爷子说,匪徒那儿还没信儿,我再发散些人手走远点儿寻寻。”
说着纪宁便转了身,正打算又往雨里去,便听见后边儿沈飞叫了声:“殿下。”
纪宁回过身,见着他歪歪咧咧地站了起来,皱着眉头道:“说事儿。”
沈飞瞅着他那比自己还着急的模样,想起方才自己那句戏言引来的一抹神儿,不觉拧住了眉,“该不会我真说中了吧?一听到我妹妹要逃婚,你便兴高采烈的,想都没想便答应了我。这会儿人丢了,你居然比我还急。什么时候的事儿?是兄弟的就把这话挑明了说,别让我跟这儿瞎猜。”
只怕说了也没人信,若不是个有心人,他堂堂荣亲王家的世子能折腾几宿不睡?帮着逃皇上御赐的婚,那可是大罪,人家好歹也是个亲王世子,哪能想不明白这些?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