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麗始終沒有睜開眼睛,也不想去管外面的事,可天不遂人願,就在她昏昏欲睡時,屋外傳來馮姬的聲音——
「殊麗姑姑,陛下召見。」
殊麗一瞬清醒,披上外衫推開窗,「勞煩小公公稍等。」
來不及細想,她快速穿好衣裙,洗漱綰髮,跟著馮姬去往燕寢。
來到燕寢時,內殿空無一人,她像尋常那樣脫去鞋襪,抱起又來蹭她腳踝的御貓,坐在純白的絨毯上等待天子回來。
三更時分,天子未歸,看來如木桃所說,宣王被押解入宮了。
「喵」御貓叫了一聲,翻身露出肚皮,在殊麗懷裡拱來拱去。
殊麗笑了笑,擼了擼它的毛,「想我了?」
「喵」
這時,馮姬遞上一身嶄新衣裙,「姑姑,這是陛下讓你更換的。」
殊麗不解地接過新衣,發現是一套古香緞的紅裙,以她的宮婢身份,是不可以穿紅色的,哪怕是與紅色沾邊的玫紅、霞紅、棗紅都不行。
天子是何意?
沒敢忤逆聖意,殊麗起身淨手,站在屏折後更換了那身裙裝。
中腰設計的襯裙,很顯線條,上衣是一件連枝紋的對襟寬袖衫,下擺綴了一層百褶薄紗,富有層次感。
來到銅鏡前,看著珠翠羅綺的女子,殊麗恍惚一下,有些認不出自己。
紅裙,將她襯得肌膚奶白,儀態萬方。
而令她更想不到的是,珠簾外忽然走來一人,嵌入銅鏡中,一步步朝她逼近。
許久不見,陌生感席捲而來,殊麗欲轉身行禮,卻被驀地按在銅鏡上。
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殊麗心跳如雷,深知天子醉了酒,「陛下」
陳述白一手按著她的背,迫使她側臉貼在鏡面上,另一隻手掏出一支金步搖,斜插在她半綰的髮髻上,目光在她身上睃巡,不錯過任何一道靚麗景致。
殊麗生得漂亮,出水芙蓉,如今一身紅裙金飾,更是美得傾國傾城。
「極美。」
陳述白鬆開她,看著她轉過身跪在地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萬歲。」
行此大禮,是為久別重逢,還是在刻意縮小存在感?
陳述白扶起她,凝睇她漂亮的眉眼和頰邊泛起的紅韻,「許久不見,怎麼還怯懦了?路上沒跟元佑學到欺負人的本領,不是白出去一趟。」
「奴婢學不來元大人的本事。」殊麗低頭,感覺天子的語氣比之以往溫和不少,是錯覺嗎?在審訊宣王的節骨眼上,他怎麼變得溫和?
在替元佑講好話啊,陳述白像是脫離了元佑的另一重靈魂,透著叫人看不透的淡笑,「跟朕過來。」
他牽起殊麗的手,走向湢浴。
殊麗嘴角一平,有些抗拒地跟了上去,可還沒等走到湢浴門口,面前的天子忽然掉轉腳步,帶著她走向龍床,坐在了龍床邊。
緗綺紗帷半垂,平添一絲曖然,陳述白拉過她,慢慢撫上她的臉,「回宮這些時日,都在做什麼?」
殊麗如實回答起他的問話,儘量忽視流連在臉側的大手。
那手看似如玉,實則指腹上全是老繭,一下下磨蹭著嬌嫩的肌膚。
「為朕繡龍袍?」
「是。」
陳述白垂下手,捻了捻指腹的溫滑,龍顏和悅,和悅的叫殊麗膽戰心驚。
天子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即便是對她生出情/欲時,也不見這般和悅,怎會在多日不見後,露出刻意營造的溫和皮相?甚至有種在刻意討好她的感覺。
「陛下要傳宵夜嗎?」
「好。」
殊麗快速起身走到珠簾前,吩咐了幾句,很快,宮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