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悠扬,如丝如云,这一首《花好月圆夜》调子本来比较轻快,红袖却吹得极慢,漫声呜咽,平添了几丝凄意。
长风靠在树上,将双目闭上,平素不曾停下来欣赏这些,现在细细听来,只觉动人已极,回想起与红袖初相识那夜,到后来的两月之约,真正相处的日子加起来不足一月,这中间莫名其妙就被她磨去了一套练气法门,一套剑法。
一曲既了,长风依然闭目,红袖暗猜是不是自己吹得太好,催眠了他。试探道:“不错吧?”
长风微点头,她又小心翼翼地问:“这么好听的曲子可不是想听就能听到的,值不值得付出点什么?”
长风身子一僵,叹了口气,睁开眼:“我懂了,不是我欠你什么,是你认定我欠了你的。”
红袖呵呵笑,本来说好了吹支曲子送他,倒弄得象是交换了,真是不好意思,习惯性地想从他身上挖点好东西。
长风想了一想,道:“刚才你用笛子做武器好像挺顺手,那么再教你一招点穴手法,也可以用笛子来点,不过,我不方便教你认穴,你自己想办法。”
红袖没介口的答应了。
封柔雨住在容园,向北是功德堂,每日里除了用餐、睡觉,都是在功德堂渡过,逢九休息时偶尔会到后山去。
这是林润之自从对封夫子动心手多日观察所得。
林润之住在仟园,这是男夫子们的住所,和女夫子们住的容园列在学府中路东西两侧,出门向南是书阁,二人每日里一向南一向北,并无交集,平日里学府很少有集会,年终或开春时或有机会共聚一堂。
红袖虽早有替二人牵线之意,但哪有弟子大胆到去管夫子的事,太惹眼。最近她求着封夫子教授她认穴,却总也被拒绝,理由是此等技法不在教授范围内。无奈只得作罢,可那不是白学了手法?
心情不好,逛到书阁去找林润之,跃上三层,他却不在,只好看书,每一本都觉得无聊,没有一本合眼的。
忽听有人上楼的声音,细听一下,听出是林书呆的脚步声,继续翻书,林润之上楼来看到她反而吃了一惊。
看她一本一本地抽书出来又放回去,动作粗鲁,心疼地忙制止她:“轻点,轻点啊,别把书弄破了。”
“阁主,我找本书,有没有讲人体穴道方面的?”
“好了,你别动了,我记得药学类的书里好像有,我来给你找。”
这林书呆,若是封夫子来这样找书,他不知道会不会这样讲。红袖吐吐舌头,给他的背影做个鬼脸,忽然想到个绝妙主意,哈哈,要是撺掇着林阁主向封夫子发动攻势,那么封夫子就有够烦的了,小小报复她一下。
不对,如果成了,那她是在报复封夫子还是在替她做好事啊?
不管了,反正她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走了,先玩玩再说,来这里这么久,一直循规蹈矩的,毕业前找点事干吧。
林润之一门心思给她找书,怎么也想不到身后的小丫头打什么坏主意,待得找到红袖要的,递给她时,她却不急着看书,先问了一个让他脸红的问题:“阁主,你真的喜爱封夫子吗?”
吃吃地回答:“你……不可这样与夫子说话,我……”
红袖暗笑,嘴上却恭敬地道:“林阁主不要怪学生,学生只是因为和封夫子有一年的情谊,关心她才会这样问的,林阁主你学识渊博,对封夫子又……学生马上就要离开学府了,实在是想在走之前能看到你们有个结果。”
林润之平时哪曾听过这些话,只觉自己心事被人说出,还是被学生说出来,心中一阵激动一阵羞窘。也许是平日里将这份感情压抑得太久,明知红袖不是一个倾诉的对象,此时也忍不住喃喃道:“其实她接不接受我的心意都无所谓,可能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