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长?
很想问自己,到底是在救他?还是在……折磨他?
如果真是这样痛苦,是不是……真的该放弃了?
可若放弃了,就等于要冯亦死,死,就代表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他将再也不能见到冯亦,再也不能跟他一起嬉闹,听不到冯亦的碎碎念,看不到冯亦的一举一动。人生长路里,他将少了人可以跟他分享喜怒哀乐,少了人跟他嘘寒问暖,没有可以分享梦想的对象,空空荡荡的,生命无限虚空。
怎能这样?他怎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不想放弃,一点也不想。可不放弃,那这样的折磨又要到何时?
就是因为冯亦没有知觉,所以才更加的不知道要怎样判断,他不知道冯亦痛不痛,受不受得了,所以他只能自己想像,想像如果这些伤口落在自己身上,那自己会觉得怎样?
会怎样?会怎样?如果这些个伤口全都开在自己身上会有怎样的反应?
自己一定会觉得好痛,一定会觉得生不如死,一定会很希望别人快点一刀解决他。
光是这样想,云萧就觉得好苦,如果连自己都觉得受不了,如果连自己都觉得死了会比较痛快,那么凭什么……他会奢望冯亦可以忍受得下去?
放,就等于让冯亦死;不放,就是让冯亦继续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他该怎样作才对?该怎么作?
他很矛盾,真的非常的矛盾。
有的时候会想如果冯亦就这样到死都必须承受这些折磨,是不是,干脆一点,让他就这样走了会比较好?
可有的时候,他又告诉自己,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所以不能放弃,说什么都不能放弃。
他告诉自己还有很多种术法没有试,还有很多种方法等着他,也许这里面,就有着一种可以是冯亦的救命方法也不一定。
可每一次他丢一种术法过去,脑海里就都闪过“一百”的数字,然后他就会看着那些明明已经愈合的伤口又在冯亦的身上出现。
一次又一次,他不懂那些数字的意义,但他也知道只要那个数字一出现,他一定就会失败。
于是他怕了,好怕这些伤口又在冯亦身上出现,好怕这一次次的重新又是一次次皮开肉绽的痛苦,他怕极了听到那种骨肉分离的声音,也怕极了看到皮肤破裂的惨状,而最怕的是,若冯亦有知觉,会告诉自己,宁死,也不想受到这样的折磨……
压力,真的是很大的压力。
想收手,但又收不下手,连施与不施都成了一种变相的抉择,试问,他怎能不感痛苦?
怎能不觉无助?
放、不放、放、不放、施、不施、施、不施……无限的回圈,没有结论的解答,一个解不开的结。
“冯亦,你告诉我,你痛不痛?我该不该放手,到底该不该……”跪倒在冯亦的床边,云萧很想痛哭,可异常的悲伤却让他连滴泪都掉不出来,只能紧抓着胸口,垂着头,不断地颤抖着。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放手,不知道该怎样作才是正确的下一步,于是乎只能什么都不决定的干耗着。
掩着脸,思考不了太多事情,他也只能这样,过着一天算一天的日子。
有的时候,苍天真的很爱嘲弄人,当人越是不想面对,情况就越逼得人不得不正式面对。
在那一天之后,冯亦的状况便急速恶化了。
当管子已经多到再也没有皮肤可以深入的时候,白咰也只能改成加多管子所输入的物质量。
输入的物质量一多,就会呈现无法充分吸收的状态,无法充分吸收该有的能量,就表示有些部位势必得不到该有的养分,得不到该有的养分,身体躯干就会有地方开始呈现所谓的坏死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