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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丫妈挎个菜篮出院门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院子里的桃树挂了果,铜钱方眼大,毛茸茸的,一枝生气蓬勃。
四丫妈想,今年能有个好收成,小杰爱吃,自家的狗屎挑虽不经看,但熟了能甜出蜜来。
两只蜜蜂围绕树枝转,花朵落尽,蜜蜂往别处去了。
四丫妈锁好了院门,习惯的往对面刘鸡毛家的老桑树下望去,一树蓬勃,绿色的桑叶千千层层的叠盖,于是蓬勃里就觉得繁荣。
这几日,四丫妈总觉得有个草绿色的身影在对面的桑树下,四丫妈老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那个身影我见过,四丫妈走过去了才想起,那不是望四丫阁楼的那个很男人的少年吗?
隐隐有点欢喜,也有点不安。四丫妈没来得赢深思熟虑,街口外突然就传来锣鼓鞭炮声。
很多人开始汇聚在街两旁,阳光里一片草绿色的身影披红带花。
四丫妈加快了脚步,她挤进人群时,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少年。
少年一身新绿,衣领子血红,带着军帽,没长发,可四丫妈一眼认出来了,那个少年鹤立鸡群。
白结巴和血性在一群草绿色中,内心里掩不住一丝兴奋。
队列有些长,步伐也没多大一致,不过清一色年青的面庞,生龙活虎。
红旗一骠学生一老早都逃课了,连孤独的赤脚一伙也没例外,最出血性意外的是刘鸡毛,小马和废材,血性一瞥里看见三个少年在人群里。
他们和学儿姐、方平一起,学儿姐显然神情兴奋,脸色格外红扑扑的,血性觉得这一刻学儿姐很好看,相似了红苹果。
学儿姐卖力的招手,那一晚借着酒力,在造船厂的球场边,一溜桂树下,学儿姐醉眼迷离。
八月的桂花,此时并未飘香。
血性喝伤了,陶陶然有点自醉。
学儿姐说,命运使然,你还是要走了。
血性腿打飘,舌头不象自已的,结巴说真好逐了你的心愿。
你这一走就会是三年。学儿姐明知故问,不许学坏,更不许勾三搭四。
靠!啥勾三搭四的,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今天已经是第二次靠了!
我咋不记得?
学儿姐没点破。头一次理亏,她把血性做挡箭牌了。
你那次记得?我都跟你说过好多次了,要不你再靠一次试试?学儿姐酒醉心明,仍是很倔强。
我要说了呢?你能吃了我,我还真不信。血性酒借英雄胆,没啥顾忌。
你说了就知道了。
那夜两个身影重叠到了一起,学儿姐觉得身子好软好软,我要让你记住一辈子的,一生一世。
那要是我儿子有多好。四丫妈想,我要能有这么个儿子,死了都心甘了。
少年意气风发。
白结巴则过脸朝路对面微笑,去年冬天的那棵树下,四丫一脸灿烂,四丫想结巴终于可以不混了,自已也不用成天提心吊胆了。不穿风衣的结巴,原来也这么有型。
阳光很温暖,风很和丽,一望无际的天空,蔚蓝里妩媚。
四丫和白结巴眉来眼去的时候,她妈在路的另一面思绪万千。白结巴高大的身影过去了,四丫妈就看见了对面街树下的四丫目不转睛。
四丫妈想,四丫逃课了。我家四丫怎么能逃课哩?那么矜持的四丫,干嘛和那个少年眉来眼去?
四丫妈一时糊涂了,等她想明白时,草绿色的队列已经远去了。
不好!四丫妈说,我家四丫早恋了。
血性没有想到真正面对别理时,竟然那么心酸。
八十年代中期的火车站多半破旧,老式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