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停稳就气冲冲地推开车门奔了出去,一路委委屈屈哭着奔回房间。
他胸口越发疼痛。无可奈何地来到她门外,低声叫:
“雪儿。”听她在屋里哭得厉害,一时心疼得喘不过气来,因而摊开手掌重重地揉下眼睛,复又提高声音叫道:
“雪儿!”听她还在房里“啊啊啊啊”哭个不停,心下烦躁莫名,气恼地说道:
“雪儿开门,再胡闹,卓哥哥可真要生气了!”急着要来澄清关系了。平时没事,从来都以“你”“我”相称,亲密无间不分长幼,一旦遇到此类敏感话题,立刻调转立场做她的卓哥哥,就如一只背着壳的蜗牛,一旦受到侵害便立刻缩进壳里躲避危险。她有时气得急了拿话堵他:
“你若不是恰好与裴静宜同学,是不是还要让我叫你卓叔叔啊!”
这简直就是当胸一刀,以他的年纪,本来就该是她的叔叔辈,这真是让人气恼!这真是让人气恼!
他有点气急败坏,转过身去叫道:
“我要去听施莫洛的演奏会,你如果不出来,我就一个人去了啊!”
她余怒未消,气冲冲地打开房门,恨恨说道:
“你去你去你去,我不稀罕!我才不稀罕呢!”砰一声摔上房门。
她吃饭的时候还在别扭,闷着头,一言不发地往嘴里扒着米饭。尔群夹了片鱼到她碗里,被她气咻咻地又丢了出来。他心里有些生气,面上却是笑着讨好:
“不吃啊?味道很好呢,来尝一口!”她转过头去不睬他。
管家见她这样,笑着赶来圆场:
“哟哟,怎么了,今天的菜不好吃吗?小姐,怎么不吃啊?”她有些过意不去,拾起筷子狠狠地瞪他一眼,表示这不是示弱,而是给管家面子。
他们晚上去听施莫洛的演奏会。其实说真的,她对小提琴兴趣并不是很大。十几岁的孩子,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想当初之所以提出去学小提琴,不过是一时兴起,之所以现在坚持,那则是因为又怕卓尔群说她“没有定性”,然后引申到某个更加深层的话题上。
他看她坐在自己身边,漂亮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小鸡啄米样地打着盹儿。偌大的音乐大厅座无虚席,人人屏息凝气、聚精会神地听着场上的演奏,只有她,无论琴音多么悠扬动听,无论别人怎么心怀激荡,依旧固执地酣然入梦。
他一边叹气一边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其实叫她学习音乐,多是为了打发时间兼陶冶情操,并不盼望她有所造诣。甚至诚实地说,他并不希望她过于出色,折了翼的天使,才会天长地久永永远远地陪伴着他,若等羽翼丰满,那则是展翅高飞之际,离他也就远了。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侧过身去轻轻抚摸她的脑袋,低声唤道:
“雪儿。”见她“嗯”一声动了一动,蹲下身来道:
“上来,我们回家。”
她睡意朦胧中趴到他背上。
两人晚上到家,他母亲正在客厅守着,见他竟又背着她从外头回来,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你这又是去了哪儿?一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进进出出老带着这么个半大不小的女孩子,你到底还打不打算讨老婆?!”
他的表情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压低嗓音道:
“妈,雪儿在这里,有话以后再说。”背着她往楼上走。他母亲见他执迷不悟,因此更加生气,一拍桌子立起来骂:
“你总是这样,阳奉阴违,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你都快三十了!不交朋友不谈恋爱,我到哪里喝儿媳妇茶?到哪里抱孙子去?我不管,你今天无论如何得给我一个交代!”
他听母亲这么一说,立刻就知道她是有备而来。果然,他母亲瞧他一眼,转身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