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在桐花县教书,江焕之也不自怨自艾了,一双儿女也跟着在私塾念书,不过他们的水平已经远远把桐花县其他孩子抛在了后头,在私塾里学的是自家老爹特地开的小灶。
霍玉就没这待遇了,教书先生自己孩子不和他们一起念书,若是县令的义弟也不和他们一起念书,这私塾的吸引力就大大打了折扣。
私塾开始的第一天,霍玉起了个大早,有些忐忑不安地来到私塾,发现里面早就聚满了人,不光是学童,这些孩子的父母也一起来了,就是特地来图个新鲜。
江焕之有些不悦,这些人在他看来行为粗鄙,一个个都大嗓门,把好好一个读书的圣地整得和闹市一样。但他只是一个教书先生,又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只能板着一张脸,隐忍不发。
霍玉看江焕之神色不对,又有郭湛安之前特地叮嘱,便知道这教书先生是嫌弃这里的氛围呢,赶紧钻进人群里,挤到江焕之面前,行弟子礼:“江先生好。”
江焕之见难得来一个知礼的人,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快去找个位置坐下吧。”
正说着呢,那边突然有个小孩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地不知在说些什么。父母有些急了,一问才知道,自家孩子早上偷吃了凉的东西,现在肚子疼得厉害。
父母慌忙把孩子抱出去,结果不一会儿,就从外面传来恶臭。
江焕之这下再也忍不住了,吼了一嗓子:“这是读书的地方,不是你们吃喝拉撒的地方!”
有人不乐意了:“读书怎么了?读书人就不用吃喝拉撒了?”
江焕之气得瞪眼睛吹胡子:“你、你们,你们实在是,实在是太过分了!”
霍玉赶紧过来打圆场,先是说:“读书讲究静心研读,不能分神。如果有人在一旁吃喝拉撒,那就读不进去了,这书也就白念了。”
等江焕之摸着胡子点头,霍玉又宽慰桐花县众人:“凡事都讲究一个白纸黑字,如果不念书,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被人算计了怎么办?”
在场有几户人家是做小本买卖的,也没少在这上面被人算计,听了霍玉这么说,深有感触:“霍玉小大人说得对,读书的确有用,只不过……”说到这,那人特地看了江焕之一眼,摆明了不信任江焕之能教好这群娃子。
霍玉又说:“江先生是当朝的举人,多少人寒窗苦读十几年都考不上举人的身份,这可是朝廷认同的读书人,大家放心。再说了,江先生是我哥哥请来的,哥哥的为人处世大家还不清楚么?”
见霍玉都把郭湛安给搬出来了,在场的人皆不敢再多说什么。那个闹肚子闹得在私塾外头就拉肚子的孩子这时候也回来了,他们的父母倒是知趣,在外头把那泄物打扫干净,这才进来和江焕之道歉。
江焕之有心再想讽刺两句,霍玉生怕又起争端,赶紧截住他的话:“时辰不早了,大家都去忙吧,这里有江先生和我,不会出事的。”
下午,郭湛安就知道私塾里发生的这场纠纷,他检查完他布置给霍玉的功课,笑着赞道:“是长进了不少。”
面对郭湛安,霍玉可就没上午时候的沉稳了,他心中美滋滋的,说道:“一直跟着哥哥,有样学样罢了。”
郭湛安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说道:“行了,别谦虚了,这就是你的功劳。这也是我的疏忽,本来想着这些孩子都差不多定性了,要一步步来,潜移默化,免得把人吓跑了。看来这规矩还是一开始就要定下来,哪怕吓跑一些,也总好过天天闹纠纷。”
霍玉却摇摇头,说道:“哥哥想的是对的,今天上午念书一开始还是鸡飞狗跳,后面慢慢就好转了。如果一开始就立下严格的规矩,怕是要把人都给吓跑了。”
郭湛安本来就想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