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登歪歪头看了一眼霍瑄,惊讶道:“霍知府在说什么?开城救人?那大同城怎么办?朝廷早已通知过他们赶紧进城躲避,是他们自己不愿意的,为何要本官派人去救?若是因此让大同失守,责任也是有你霍知府来担么?”
霍瑄当然不肯担这个责任,大同是三边重镇,丢了大同绝对会震惊朝野的,自己本来就不是进士出身,朝中没什么人替自己说话,一旦担上了这个责任,诛杀他霍家满门都有可能,于是立刻摇头道:“既然郭总兵不愿意出兵救人,那就算了,反正我已经派衙役去通知过了,都是他们自己选择了取死之道,郭总兵按照你的心意防守便是。”
郭登不屑地看了看他,出声道:“既然如此,霍知府还是先下去吧,不要在此地干扰我指挥了。”
“若是无事,你可以去陪陪陈公公,他应该还在自己的府邸等消息呢吧!”
霍瑄点点头,转身下去了。
城墙上的确有些危险,万一哪根流矢落到自己身上,那自己上哪说理去。
郭登没有再关注他,而是将视线继续投射到远处的蒙古大军中。
等了没多久,城外的汉人俘虏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被那些鞑靼人威逼着扛起了麻袋,缓慢向大同靠拢过来。
郭登目不转睛地盯着城外的动静,口中却吩咐道:“传令下去,一会儿鸣镝响起,城墙上的弓弩手便跟着放箭,但凡敢于靠近护城河之人,一律视为蒙古人射杀。”
“是。”亲兵转身离开,奔跑着开始传令。
郭登拎起大弓,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敌人,对着身边的另一名亲兵吩咐道:“你去对外面喊话,让那些汉人不要靠近,否则本官不会客气,定会放手射杀他们。”
“是。”亲兵应了一声,随即靠近垛口开始喊话。
城外空旷,亲兵的嗓门又大,刚刚喊了一遍,城外那些扛着麻袋的汉人俘虏便停住了脚步,生怕被大同守军射杀。
身后的鞑靼人见他们停步不前,立刻上前催促继续走,还杀了几个人杀鸡儆猴。
鞑靼人的这番举动立刻就引起了人群的骚乱,一些人丢下麻袋试图反抗,奈何手无寸铁,基本上全都被鞑靼人杀死,剩下的人无奈,只得扛起麻袋继续前行,一边走还一边哀求。
“大人,别射箭,我们也是大明的子民啊!”
“大人,求求你们别松手,我是太平庄的。”
“大人,我的外甥是大同府的差役,看在他的面子上,你们千万别射我啊!”
城上的亲兵当即喊道:“我不管你们是谁,只要是敢靠近护城河者,一律射杀,这是我们总兵的命令,你们再敢靠近,就别怪我们心狠了。”
城下的汉人奴隶中立刻就有人开始破口大骂,骂郭登屠戮百姓,早晚要遭报应,骂城墙上的守军目无尊长,连他们这些长者都敢杀。
亲兵看看已经靠近护城河的人群,转身看向郭登,刚想说话,却只见郭登搭上一支响箭,随即拉满了弓弦,一松手,一支鸣镝带着尖锐并且响亮的声音飞了出去,直接射中了汉人奴隶身后的一名鞑靼人。
随着鸣镝的声音响彻战场,城墙上的守军纷纷射出手中的箭矢,不少靠近护城河的汉人奴隶被箭矢射中,纷纷倒地不起,不过更多的守军还是将箭射向了他们身后的鞑靼人,一时间鞑靼人的阵列乱做一团,不少人举盾防御,便没再关注面前的汉人俘虏。
郭登见了这个场面,面色平静地对着亲兵吩咐道:“向下喊话,让那些汉人丢掉手中的麻袋,自己游过护城河,让他们贴着墙根往南面跑。”
亲兵大喜,立刻大喊起来。
不少汉人奴隶听到他的喊话,立刻丢掉手中的麻袋,飞快地扑向了护城河,就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地跳进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