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字据去找县衙书吏,将他唯一能赔偿的房子过户到你手上就好了,具体怎么做不需要我再教你了吧?”
谢进连忙摇头道:“不用,不用,您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不会,那可就真没脸为佛爷做事了。”
“很好。”道远和尚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吧,我先回寺里了,有事的话你再来找圆观。”
“小人恭送大师。”谢进弯腰恭维道。
另一面,朱祁钰和王成缓步向着紫禁城走去,不过气氛却是有些不对。
朱祁钰阴沉着脸走在前面,心中思索着刚才的那一幕。
他是真的没想到,如今还有人敢放如此过分的高利贷,一个月三成息啊,当年太祖体会过民间疾苦,这才定下了一个月三分息的标准,还是那天下刚刚一统、市面上还没有完全平定下来的时候,可那会儿也没人敢一个月就放三成息的,若是太祖活到今天,肯定要让人先砍了那个谢进的脑袋再说。
看周围围观百姓的反应就能知道,这种事情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应该发生过不止一次,不然周围百姓不会那么淡定,肯定会有一些惊讶的反应。
而且这还是在大明的京师,朝廷的眼皮子底下,满城的监察御史,随便找一个就可以向上反应,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去找巡城御史,看样子也没有找过,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都察院的监察御史有所渎职,是不合格的,自己一定要加大力度调整都察院了。
还有那个大兴隆寺的和尚,明摆着是和那个谢进一伙的,他徒弟就是和谢进一起坑害曹老六的人,他居然还敢站出来说话调解,后来应该是看出了王成的身份,这才软了下来,按照七两的实际情况让曹老六还钱,不肯吃一点亏,这很明显就是仗势欺人惯了,以为自己的身份没人敢惹。
那个曹老六也是,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而且还有大靠山给他撑腰,他最后居然都软了下来,不禁让朱祁钰想起了后世的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过就是个大兴隆寺的和尚而已,又不是朝廷官员,手里没有任何权势,他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里,朱祁钰突然一愣,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马上停住了脚步,站在路边思索起来。
想了一会儿,朱祁钰抬起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王成,轻声问道:“王成啊,你说今天这事儿,背后之人是谁呢?”
王成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淡然道:“回陛下的话,老奴以为,此事与大兴隆寺脱不开干系。”
“大兴隆寺吗?”朱祁钰楠楠自语道。
大兴隆寺的前身是庆寿寺,金国崇佛,金世宗特命修建,元朝也进行了大规模翻建,大明夺回京师之后,封太宗朱棣为燕王,就藩京师,他身边的道衍和尚姚广孝就住在庆寿寺,甚至坐化都是在这里,正统十三年的时候,朱祁镇为了替太皇太后孙氏祈福,特命王振重修庆寿寺,并亲自前往礼佛,赐名大兴隆寺,孙太后也经常派人过去布施,现在大兴隆寺里面还有一盏最大的长明灯就是她的。
不过朱祁钰关注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件事情。
自古以来,在华夏这块大地上,佛寺基本上都是最有钱的,因为绝大多数时候和尚是免除赋税的,自己又有田地可以耕种,一应生活所需都可以自己解决,再加上信佛之人经常布施香火,捐献布匹食盐等日常之物,所以佛寺赚到的钱没处去花。
但是,他们又不愿意看着这些银钱堆在寺庙里面,这样不仅容易招贼,还会给自己带来一些不好的名声,毕竟自己礼佛,经常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如果招了贼,也不方便告官。
而且他们还不愿意免费捐出去,所以便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放贷。
魏晋南北朝,佛教大盛,尤其是南朝的时候,梁武帝萧衍三次出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