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盘城池,无旨不得出击,安远侯柳溥率军回京,镇守京师,护佑百姓,有尔等忠臣伴驾,相信可以保太上皇无恙吧。”
“放心去,瓦剌刚与我大明互订盟约,想必一定不会派人偷袭太上皇的。鞑靼要应付瓦剌威胁,估计也没有精力做什么,一路上必定是安全无虞。”
胡濙越听脸色越白,知道这是朱祁钰彻底怒了。
什么叫安全无虞,这是极度危险的好吧,文武百官可不止百人,乃是数百人,而且其中以文臣居多,真要是这么无遮无拦地出关迎驾,那估计出的就不是什么居庸关,而是鬼门关了。
再说了,也先和大明的盟约那是可信的么?无非是也先想先摆平鞑靼,这才临时订立的盟约,什么时候作废,全看对方想什么时候动手,一旦也先知道了朝廷百官都出了居庸关,而且各地卫所军队无旨意不得出击,那也先肯定会毫不犹豫对太上皇的队伍动手啊,一战覆灭文武百官,那朝廷必乱,而且要乱很长时间,到时候也先不论是先摆平脱脱不花,还是先南下进攻大明,都可以随意选择,完全看他的心情了。
即便也先不动手,鞑靼呢?这次大明与瓦剌的盟约估计早已传到脱脱不花的耳朵里了吧,封闭鞑靼的互市,脱脱不花肯定是要来大明问清楚的,他要是知道了文武百官在居庸关外,说不准就派兵抓了他们威胁朝廷呢,更何况队伍里还有个太上皇,他更值钱。
胡濙最初的希望只是救回太上皇便是,这样他也就对得起死去的宣宗皇帝,但是就因为他感觉迎接朱祁镇的礼仪太低,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才想方设法劝谏朱祁钰,希望他能提高一下朱祁镇的待遇而已,可没想过要将江山社稷和文武百官的小命都搭进去啊。
于是胡濙连忙道:“陛下玩笑了,迎回太上皇要紧,礼仪之类都是小事,不必多议。”
他只能说朱祁钰是在开玩笑,因为他不敢赌,朱祁钰的思维太过天马行空,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自己遵从不遵从?遵从的话,不止自己的老命有风险,文武百官也会恨透了自己,不遵从的话,那不是抗旨了吗?尤其还是自己希望提高太上皇的礼仪的,难道自己打自己脸?
除非朱祁钰以后不是皇帝,那自己怎么做都无所谓,但是看眼下这种情况,以朱祁钰对大都督府的看重,武勋一脉绝对不会跟着文臣们行废帝之举,没有武勋的支持,他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能干什么?九族活够了吗?
朱祁钰刚刚说的是气话,见胡濙服软,也就轻轻放过了他,道:“既然礼部尚书如此说了,那就按照之前商议的办。太上皇的车驾入东安门,朕于门内迎接,然后同文武百官随至南城内便殿,太上皇升座,文武百官再行大礼,卿等悉遵朕命,再不许纷更。”
“否则,朕就改到德胜门迎接。”
丢下一句话,朱祁钰转身便走,独留下殿中一群人面面相觑。
改到德胜门?那朱祁镇的面子就彻底没了。
德胜门那是什么?那是朝廷出征才走的门,寓意着旗开得胜,去年朱祁镇北征走的就是这道门,结果呢?三大营全军覆没,自己都被抓走了。
真要是让朱祁镇走这道门,那就是旧事重提,往死了打脸,文臣们竭力维护的天家颜面就一点别留了。
所以,文臣们绝对不会让朱祁镇走德胜门入城的。
半晌,吏部尚书王直才叹了口气,道:“诸位同僚,此事已经议定,就这么办吧。”
胡濙看了看王直,也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反倒是高谷对着王直哼了一声,转身拂袖离去。
三天后,朱祁镇的车驾终于出现在京城北面,车驾里的朱祁镇掀起车帘,看着远处巍峨的京城,不由得叹了口气。
终于回来了。
自从一年前他意气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