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渊能放心离去,说明他认为甘兰能护得你周全,又况乎万一渊此时回来,我们更是处于被动了。待渊归来后,甘兰便离去了,我们挑了个他防备最松懈的时机下手,围攻之下勉强得手,不过还是……”
“原来如此……”她若有所思道。
乌夜望着她,说道:“我只想提醒你一句,渊也并非善类,他帮你自有他的目的,如今虽说他亡于千年雪山处,但难保甘兰不会继续。”
她反问道:“那你提醒我这些是要作甚?”
乌夜轻笑道:“自是提防万一他们的人来了,你心甘情愿地跟着走,毫不抵抗。”
她却反笑道:“你觉得我能抵抗什么吗?”
乌夜摇摇头,笑道:“也是,也是。你好生歇息着吧,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哟。”言罢,转身自行离去了。她站在门口,看着乌夜进了旁边的屋中,便也转身回房了。
回屋后她并未立时睡下,而是思索着乌夜的话。那年的竺家如同云家一般,莫名其妙便被一把大火烧毁了,墓眠此举究竟有何用意?灭掉两个音乐世家,对他而已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她愈想愈不明白,只是隐约觉得云家与竺家知道了些秘密,或许便是这个传说,引得墓眠要杀人灭口。
她重重叹息一声,此人何其残忍,为了减少对手,竟将两大家族灭门。这些人即便是知道了传说,也不可能与暗月抗衡,然而他还是痛下杀手了。不过许是老天爷也看不过眼了,便留下了云家与竺家后人,待十多年后重来索命。
如是想来,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怨渊与甘兰,即便她最痛恨被背叛、被利用。只是这场交织的杀戮,究竟何时才能终止?她独倚窗棂,抚额无言,遥望苍穹,夜静似古井水,霄汉波澜不起,惟余几点稀星映月,西风渐起,不知何处方为归途。
兀自一声叹,她熄了灯睡下,不去想那么多,明日还有明日烦忧,一切皆有定数,待寻得那棵梧桐树,她便可以解脱了,真正地解脱。到那时会如何呢?或许……
翌日,沉霖如常早起,迎来四月的第一日。她推开门,站在丛林深处,暖阳穿透晓寒,落影于她睫上,日光斑驳,春草丛生,她不觉踏入林中,享受仲春时节的清晨。
却听背后一声笑,她回身望去,不是别人,正是乌夜。乌夜背着乌弓,正向她徐行而来,朗声道:“公主可是好兴致,明明已身处险境了,还有心情拾翠。”
春风过也,吹起花千朵,叶千帆,她绾了绾耳畔碎发,衣袖中还盈熏风,浅笑道:“我若是不能看淡这些,早受不了了,哪还有心思寻生路?”
乌夜盯着她,眼中似有万千波澜,却是缓缓沉浮,半晌后方沉声道:“那现在呢?也在寻思着如何逃生吗?”
她回望乌夜,波澜不惊,慢条斯理道:“那是自然。”
乌夜却是兀然放声大笑,说道:“公主果真非凡,起初我对那凤栖梧桐的传说半信半疑,心想这凤公主究竟有何能耐,能左右天下。如今一见,确实心服,试问天下女子,淡定如是,能有几人?”
她跨过地上的枝柯,向前走去,淡然道:“承蒙夸奖,谬赞,谬赞也。”
乌夜追了上去,说道:“大清早的,你不去用早膳,在这瞎逛什么?”
她依旧前行,答道:“去看看隐村,你呢?换做是你,你就不想再看看竺家大院吗?”
乌夜先是一阵沉默,无何,方沉声启齿:“不想,一点也不想。除非哪日我除掉了暗月,否则我无颜面对竺家。”
“别这么说,又不是你的错。再说了,暗月也不尽是坏人,何必斩尽杀绝?”她随意道。
乌夜反唇相讥道:“那难道竺家之人便是坏人了?我知道有些人是迫于无奈,我只是想杀了墓眠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