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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3 / 5)

沉霖一行抵达时已近黄昏,刚下过一场小雨,日落里的花都蒙上了一层水雾,微风乍起,袅袅花香袭人,片片黄蕊纷飞,馥郁醉人,笼罩于落日碎金里的花都愈发不真切了。

踏花而来马蹄香,蛱蝶流连,雁字北去,行道迟迟,余影缠绵。一行过客下榻一间普通客栈,一路赶来甚是匆忙,又是黄昏时分了,饥肠辘辘的一行人忙坐下点菜,哪管它窗外花红蝶戏。

酒足饭饱罢,天已彻底暗了下来。沉霖有些疲倦地靠着椅背,随意侃道:“活了二十年才算过上正经日子,也不知明天还有没有饭吃。”想她身无一技之长,全仰仗各位仇敌供养,如今百仇俱灭了,吃饭问题又上了台面。

老爹干笑两声,抚须道:“自是不用愁,便是我们老两口落魄了,也有你一口饭吃。哪日我们归西了,不还有几位候着吗?”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君溟墨,却被娘在底下暗中踹了一脚,笑容立时扭曲得皮肉狰狞。

君溟墨置若罔闻,只低头呷了口清水,一身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她瞪了老爹一眼,低声道:“有你这么贱卖女儿的吗?要是跟这么个棺材脸呆一块儿,早晚给冻死。”便是不回头,她也感到一道冷淡的目光横扫过她的脸,仿佛要刺穿她的颈项一般锋利。

一桌子气氛诡异,本是一家三口西行谋生,偏多出个身份不尴不尬的棺材脸,她直恨当初怎没把他遣散回去,任他死赖不走了。

这边一静,旁桌的声音便大了起来,事实证明无论是哪个城的食客,总免不了差钱饭后议一议政,刚落脚花都,新闻便传入耳中了:“唉,这日子可是愈来愈不太平了,听沐雨城回来的人说,羌羯大军都快压境了!”

“可不是嘛,上回武帝登基,便闹了五年了,这回不知又要战到几时,也不知新皇帝那边是何对策。”

“沐雨城那边说是新皇帝亲征,倒也难怪,听说羌羯近两年出了个武将奇才,这回便是他领兵。”

剩下的话她已听不入耳,从“皇帝亲征”四字起便断了思绪,君溟墨疾看向她,她却平静得反常,笑意浅浅,却不知心中已是海沸江翻。

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欺欺人的话说多了,莫说是旁人,便是她自己也信不过了。想见他,想追问清楚,她想得就要发疯,却还是不敢。不敢呵,受过太多的欺骗,已无力承受即来的结局,便是真言,也无力相信了。

她放下了筷子,微笑道:“既是来了,便不好辜负这大好秋色,我上街走走,你们慢用。”也不必多说,在座的哪个不知她心意呢?

日落而息,街上已不多行人,只有些赏花的游客还迷醉其间。她放眼望去,是一片雪蕊浅菊,午后一场莫名雨,花落了许多,目及即是惨淡颜色,便是未落的亦作泫然欲泣状,任秋风折损,一派凄凉。

她却蓦然笑了,偏似素秋之中一点红,她摸摸了腰间系带,方想起竹笛已送还云家,那点嫣红也转瞬殁了。清风谢,漫卷衣袖,徒吹冷香,不觉中她已走入一片煞白里,月圆复残,十月之朔,冰轮流寒,便是低吟一声,叹息也凝成了霜。

“你还是想去找他。”君溟墨冷于秋夜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她看着他,秋月执笔以白为墨,细勾勒了他面庞的轮廓,苍颜似雪,长睫载霜,眉目工笔,丰神写意。她有些走神,那一霎竟觉他的面容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分明月肃人清,却又是一片宛转伤情,寂静流淌。

刹那恍惚后,她缓缓点头。

他紧拧的眉宇却松开了,说道:“那便送你去沐雨城罢。”说得那么稀松平常,仿佛兄长宠溺着任性的小妹。

“君溟墨,你回去罢。”她轻声说道,甚至带一丝请求。

他静静地看着她,月无言,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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