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从胸中喷薄而出,她克制着,压抑着,一阵心烦。
“我知道。”她的声音很低沉,一反平时的清澈灵动,细小的声音淹没在暴雨的轰鸣声中。
他却还是听见了,起身步向窗前,紧了紧窗扉,不让大雨冲破了窗纸,长驱直入。惊雷划破长空,他清瘦的身影在窗边倏地亮起,乌发素缟在冷冽的空气中翩然飞舞,他回首向她一笑,她怔了一下,也回了他一个微笑。
她感到两人之间明明相知不深,却有一种默契存在,尽管她并不认为渊纯粹是在帮她,但至少这不算坏,有人帮总好过没人帮,就像是一种交易,双方都得益,何乐而不为?
他缓步向她走去,说道:“他不算坏,当日他以死与教主相拼,不言而喻,自是占了下风,受了些伤,尚不算严重。我借此良机突袭了教主,才得以将你救出,林公子因为有伤在身,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任我将你带走,”语毕,他似是想起了些什么,又继续道“不过令我有些意外的,一路人竟无人阻拦,不知何故,教主似乎支开了其他教徒,一人来见你们。”
她的心咯噔一下,渊似乎不知道当日教主与林宸封的对话,尚不知其中渊源。她试探性地一问道:“你可知教主是何来头?”
他定定望着她,目光如烛火般炯然有神,半晌才悠然开口道:“我所知不多,我本是孤儿,八岁那年被教主在街上捡回收养。他一向行事诡秘,尽管我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却一直不知他的真正目的。不过可以知道的是他野心不小,从一名被老教主捡回的孤儿,到练就一身武功绝学、用毒之术,使计将老教主及其旧部暗算,掌控整个暗月,甚至是觊觎天下,他只用了十六年。”
她抬头望了望顶上的纱帐,轻声说道:“那么,你知道有一个叫若水的女人,和教主什么关系吗?”
他蹙了蹙眉,说道:“若水?”稍作思量后,继续道“我只知教主有一匹黑马名唤若水,他待此马若亲人一般,向来不舍得骑,除非是十万火急之事,十多年来,我也不过见他骑过三两次。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她摇头回道。
听了她的回答,渊笑了起来,说道:“霖,你对我有所保留。”
她也随他笑了起来:“你又何尝不是呢?”
烛火时暗时明,两人心照不宣,笑容之下各怀心思。两人静坐不语,窗外依旧雨骤风急,雨水击打在屋瓦上,噼里啪啦,顺着茅草下滑,滴滴答答,耳畔所闻皆是落雨之声,屋内清冷中还有几丝沉闷。
渐渐地,她觉得有些倦了,随口问道:“眼下是什么时辰了?”
渊稍稍思索,答道:“约是二更时分,你已昏睡一日又半,教主手上那毒毒性有些烈,而你身子又较虚,精气不足,才昏睡了些时辰,稍作调理后并无大碍。”
她郁郁寡欢地坐在床上,说道:“我始终想不通教主为何要下毒。”
他笑着拂去她鬓间的碎发,她不自然地动了一下,他只是笑道:“莫想太多了,早些休息吧。”
他起身向门外走去,刚拉开门,他又轻声说道:“若是感到有何不适,我和甘兰在隔壁的房间,叫一声便是了。”
听了他的话,她有些惊讶,问道:“甘兰也在吗?”
他笑笑说道:“我并不深谙医理,这解药是甘兰去采的,雨很大,我劝她改日再去,她却说若是不及早医治,怕是会留下病根,执意要去,我也不多阻拦,便放着她去了。直到方才她才归来,可是累坏了,眼下正在隔壁安寝呢。”
她笑道:“那我可真该好好谢谢她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一笑置之,在他扣上门的那一刻,她低声念道:“也不知这两人作何打算。”
渊轻轻合上门,眼带笑意地望着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