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头顶的手,反反复复地说了好几遍,他才听清她在说:“好些天没认真洗了,也不嫌脏……”
他笑着眯起了眼,长舒一口气道:“无事,我不嫌弃。”又坦然将手置于她的头顶,将她绾好的髻环搅乱。
正当她欲抓狂之际,一名掌柜模样的中年人缓步走来,笑着和渊打了个照面:“许久不见,白公子别来无恙。”
渊也笑着一揖,寒噤道:“掌柜客气了,白某此次叨扰,还望掌柜地见谅。”
掌柜大笑着回道:“这是哪里的话,白公子把我当外人了不是?”她在一旁听着,总觉着有些奇怪:难道这掌柜的不是外人?
她正如此想来,那掌柜的注意到了她,恭谦地问道:“白公子,不知这位是……?”
“一位朋友,恰好于此地相逢,白某自当尽些地主之谊,便来此为友人接风洗尘,还望掌柜多加照应。”他不温不火地答道。
“原来如此,那我先去打点打点,便不多打扰了。”掌柜的一揖,客套地退下了,她却见着他的脸色不甚好看,不似初见时的那般欣喜,有些奇怪。
“以前我与甘兰因着任务路过此地,来此落脚时,这掌柜的也是这般。”他看出了她心中疑惑,便解释起来。
“两者有何关系呢?”她仍是不解。
他抬头望了望阁楼,声音轻缓地响起:“他有个未出嫁的女儿。”
她不禁噗哧一笑,直打趣道:“这掌柜的怕是肥水流了外人田吧,你倒是说说看,你带过多少个女人来这儿?”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只有你和甘兰来过。”似乎对于她这番问话有些不悦。
她却是了无知觉,还意兴阑珊地揣测着:“怎会呢?若只是有一两位,那掌柜的何必紧张若此呢?想必是来的不少,那掌柜的自知难留住你,此番见着我来,更是心里没底了,也难怪脸色不甚好看……“她无意间一回头,见着他的脸色阴阴,和那掌柜的似的,又笑道:“怎么,你不会是真的对那家姑娘有意思吧?”她笑得双眼微微眯起,声音也提得微高,颇有些玩味。
本来十分不悦的脸色因她的笑颜而有所好转,他低哼了一声道:“我可不似某些纨绔子弟……”
“哦?我怎么听着这话里醋劲儿这么大呀?让我猜猜,这是吃的谁的醋呢?”她眯着眼笑道,只是开开玩笑,并无其他意思。
他却来了兴致,嘴角勾起一弯残月,轻撩耳畔的碎发,又双手抱臂,饶有兴趣道:“那你倒是猜猜看,猜对了……”
“猜对了如何?”她问道。
他轻转墨眸,四处望了望,似乎也未想到奖励,便道:“你先猜,想来你也猜不着。”
听了他一番挑衅,她也来了兴致,猜道:“一定是甘兰了,与你相识也近一年了,未曾见你提过其他女子。”言罢,还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他却摇了摇头,轻声道:“有些事,并不是看去那般简单的。”那轻柔的话语中,仿佛还带着一丝哀伤,稍纵即逝,短暂得她毫不察觉。
她又捧着脑袋思索着,回顾着每一个她认识的暗月里的女人。倏地,她一拍掌,兴奋地说道:“是无月楼的掌柜吧,那个带着面纱的年轻女子,因任务而蛰伏于酒楼里时暗生了情愫?”她眯着眼的模样看着有些滑稽,他不禁展颜,大笑着摇头。
这也不是,她又绞尽脑汁想了起来,搔了搔有些凌乱的头发道:“总不会是日影吧,可是似乎没有多大的交情呢……”对于她的胡思乱想,他又一次否决了。
她冥神静思起来,蓦然睁开了眼,有些怔然地望着笑意正浓的他,嘴唇轻动:“难道是……”
“是什么?”他笑着眯起了眼,似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大狐狸。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