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在墙上摸了一阵,先是摸到了块四寸见方的凹陷把手,又摸到了块似酒家里托盘那般大的凸起,中间空了两个凹槽,以指探之,莫知其深浅。
她更是心急如焚,胡乱摸着凹槽旁的石壁,看看还有什么奥妙,却只摸得凹槽旁有些不甚平整的纹理,尾指头大小的两片,形状颇似叶子。脚步声就在近旁了,她顾不得那么多,只想着找些什么插入凹槽中,猛然想起腰间的那一双短剑冰薄荷,忙拔剑入槽,竟恰好吻合。一旁石壁震震,訇然开了一道缝隙。她拔出了短剑,飞快拉动石门,刚开得容一人过的大小,便拽起红莲推搡着进去。
那乌衣人追了上来,也想进入。她使出全身力气去合上门,对方力气自然在她之下,双方僵持着,门壁间的缝隙越来越大,她感到手阵阵发麻,怕是被不平整的石块磨出了血。
倏地一支羽箭飞出,那乌衣人忙松开手,她尖啸了一声终于将门合上了。
她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地下不甚新鲜的冷冽空气,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心里却甚是安定,总算是又死里逃生了一回。红莲比她更为狼狈,先前受了重伤,方才又拼却余力射了那要害的一箭,眼下血流如注,伤情凶险。
待呼吸平稳些后,她起身环视四周,依约摸到门内有火燧石与木柴,羌羯多旱,木柴置于地下多年也不潮湿。她燃了一支做炬,看了看红莲的伤势,才觉自己也被血污腻了一身。
红莲靠在石壁上频喘着气,剑锋再偏寸余便要穿心了。他扯碎了左肩上的衣衫,又把被扯碎的布条缠在肩上,手颤得厉害,连轻软的布条也握不紧。
“我来罢。”她说道,弃了他手中粘湿得厉害的布条,以剑割了自己裙角与衣袖的几圈布,先由外向里细细擦了血迹,再包扎伤口。她想了想,将一把短剑也固定在了伤口附近,说道:“冰薄荷剑身素来冰凉,或能减缓些痛楚。”
红莲不出声,只是任她处理伤口,戴着面具的脸看不出神色。只是创口太大,血涌不止,没半会儿刚包的布条又洇透了。几番收拾不成,她沉下脸道:“这些东西实在弄不好,我去里边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红莲点了点头,她便燃了另一根木柴留给他,自己执起先前那根往地道深处探取。
她顺着地道走了少顷,心一静下来,她便起了疑,这好端端地哪来的密道?还恰被她的短剑开了门。尚未容她思量清前因后果,又有一道掩着的石门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使劲推了几下,门缝便开了,她壮着胆走进去,触目尽是精工细致的贵重饰物,金砖铺道,银柱雕梁,丝绸轻软,堆叠如山,绮罗香纱盖了一层又一层,迷乱人眼。
门后场景开朗,规制庞大而辉煌。越过重重绮华丝帛,她的脚步霎一骇,连退了两步。两具骸骨跌在雕花床纱帐前,早已殁了容颜身姿,徒留一副枯骨。
她定了定神,顾盼左右,皆无机关暗箭,这两具白骨不似困在这儿末路而亡,倒似是相杀而卒。其中一具身量较为高大,看得出是一名男子,另一具体格娇小,应是一名女子,只看不出年纪,也辨不出关系。再细细看去,那女子右手指骨蜷曲,倒在男子的骸骨上。多半是起了纷争玉石俱焚了罢。她如是想道,越过白骨,取了些绸缎便返了回去。
红莲见她抱了两段流纨,问道:“这是哪来的?”
“前边修了个华宫,藏了不少这些东西,反正也无人知,我便取了些来。”她答道,想了想又说:“还见着两副白骨,不知什么来历。”她查看了一下红莲的伤势,洇透的布条止不住泊泊的鲜血,淌在他的红衣上,似是道道鲜活的花纹。
她拆下湿透的布条,又包上绸带,随意调侃了一句:“以绸养伤,便是帝王家也不曾有呵。”
红莲却蓦地吟了一句:“若是没猜错,你先前见的那两副白骨,其一倒真是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