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瞧不见她的脸。
“咦,原来不是吃的。”苏彧似乎抬了抬手,而后喃喃说了一句。
若生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你倒还学会咬人了!”言罢,她也懒得再催他走,只问:“你这个时辰跑来,究竟所为何事?”
苏彧却没吭声,突然站了起来。
若生以为他是要走,心里正松了口气,却见他身子一矮,横手朝床头矮几上探去。昏暗中,她也看不清楚他到底在做什么,只见他手里似拿着什么东西。又缩了回来。
“……有蜜饯呀……”
若生:“……”
怔愣着,斜刺里却突然伸出只手来,像是能夜间视物一般,不偏不倚地往她嘴里塞了样东西。
待她回过神来。那甜味便已在她口腔里弥漫开了。
她先前吃了药,却没用吴妈妈特地让人备着的蜜饯,底下的人见状,却还是担心,过会苦味上来了。她又会觉得不适,便特地在她床边的黑漆矮几上留了一小碟子蜜果子。
可屋子里黑漆漆的,他怎么就知道那上头搁着蜜饯?
难不成,是嗅出甜味了?
若生迷迷糊糊想着,越想越觉这事不像话,三两口将蜜饯给吞了下去,将身上薄被一拢,伸出两只胳膊去推他:“一碟子都给你,带着家去吧。”
顾忌着外头值夜的人,她将声音压得极低极轻。语速又快。
苏彧似是未曾听清,夜色下坐在那的身子一僵,然后忽然转过身朝她贴近,附耳道:“你说什么?”
微醺的酒气,滚烫的呼吸。
若生的耳廓霎时一片通红。
好在夜色深浓,屋子里未曾点灯,谁也看不清楚谁面上的神情。
“带着蜜饯家去,麻利些!”她往边上避了避。
就在这时,苏彧忽然将手中的那碟子蜜饯丢回了矮几上。
瓷碟撞击矮几,像天空上翱翔的鸟儿一般。在暗夜里发出了清而脆的鸣叫声。
冷汗,一瞬间遍布了若生的背脊。
“姑娘?”扈秋娘的声音带着些微朦胧睡意,再次响起。
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的脚步声。由远到近,似乎下一刻就要进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若生急得大汗淋漓,嗓子眼里的疼忘了,脑袋似乎也不昏沉了,就连力气似乎也回来了。她猛然一个用力,将苏彧从帐子外给拖了进来。不等他反应,她已抓起被子蒙在了他脸上,“敢出声我就让你横着出去!”
刚说完,扈秋娘的脚步声便已近在耳边。
不过转眼间,屋子里就亮堂了起来。
那是扈秋娘手中端着的灯,所发出的光亮。
“姑娘,方才是怎么了?”扈秋娘站在帐子外,问了一句。
被子里的人悄悄动了动胳膊。
若生立刻察觉,当即伸手过去,再次捂住了他的嘴,捂得死死的。
“姑娘?”
见她没吭声,扈秋娘的右手已贴在了帐子上,马上就要将帐子给撩起。
若生慌忙抬起另外一只手自行去将帐子掀开了一角,而后只探出个脑袋,皱着眉头露出困倦模样,打个哈欠,道:“嘴里泛苦,拣了颗蜜饯吃……吵醒你了?”
“您怎么不唤奴婢,”扈秋娘摇了摇头,扫一眼矮几上的确少了些分量的蜜饯,然后问,“可要用茶?”
若生早就渴了,听她这么一问,嗓子里更是干得能冒烟。
可眼下这时候,她哪里敢叫扈秋娘多留,只立即摇头说:“不必了,你下去吧,没什么事,不用进来。”
扈秋娘知道她并不喜欢有人在她睡觉时,守在床前,闻言便也就应了声“是”,为她重新将帐子给掖好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