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切,果然道,是风寒。
不是大病,可也不能小视。
底下一群人,便都战战兢兢的,各自忙碌起来。
消息传至千重园,窦妈妈也亲自来了一回,见了若生的面,陪着说了两句话后摇摇头叮咛道:“夫人前脚才出的门,您后脚便病了,要是叫夫人知道了,定然要责备奴婢不曾照看好您。”
若生歇了一会,虽还未服药,精神却总算是好了一些,闻言便微微笑了笑,说:“妈妈别怕,待姑姑回来,我这病也就好全了。”
窦妈妈亦笑起来,嗔道:“您呀!务必记得好生吃药,良药苦口利于病,您万万不能嫌药味重,太苦太涩,便不用了。”
“是,我都记下了。妈妈放宽了心,不必忧虑我。”若生虽然有些头晕脑胀,却还未糊涂。她清楚地知道,千重园那边没了姑姑坐镇。事事都得窦妈妈拿主意,窦妈妈也是忙得很,能特地赶来木犀苑探望她,便够了。
她催着窦妈妈回去,不必留在这。
窦妈妈便也没有多留。只再三劝她要记得好好用药。
回头见了吴妈妈,她也是这番话,特地叮嘱说,三姑娘素日不喜吃药,回头送了药上去,须得另外备上一小碟蜜饯方可。
吴妈妈来了木犀苑不过数月,自然不知这些,闻言立即牢牢记下,一送走窦妈妈,便让人去准备蜜饯。
连二爷得知了消息。也提着只竹编的空笼子匆匆跑来木犀苑,一进门就问,“哪里疼?”
这话是问的绿蕉。
若生人在内室里睡着,他纵然再着急,也不能贸贸然闯进去探望她。
“回二爷的话,姑娘是感染了风寒。”
“风寒?”连二爷把竹笼子往绿蕉手里一塞,“头疼打喷嚏浑身没力气?”
绿蕉点头:“没错,就是这个风寒。”
连二爷脸一垮:“可怜的阿九,这可忒难受了。”
“大夫已开了药,二爷放心。”
连二爷闻言。将脑袋摇成个拨浪鼓:“药也忒苦,我不爱吃,阿九想必也是不爱吃的。”
正说着,若生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葡萄提着只小小的剔红观鹤图漆食盒走了过来。
连二爷将人拦住。问:“里头是药?”
葡萄连忙说:“回二爷,这里头装的不是药,是蜜饯。”
“蜜饯?”连二爷沉默了下,忽然道,“打开来与我瞧瞧。”
葡萄一怔,悄悄看向了绿蕉。
绿蕉点一点头。
她才将食盒给打开了来。
连二爷垂眸。往里头一看,蓦地伸出手去,置于那碟子蜜饯之上,似沉思了片刻,才用两指抓了一块果脯出来,然后说:“合上,送进去吧。”
话音未落,那块果脯便已经落进了他嘴里。
他嚼着,含糊不清地说:“太甜,阿九不喜欢,下回换糖渍梅子。”
葡萄一一应下,这才将手里的食盒送了进去。
连二爷却到底没见着若生的面。
先是若生睡在内室里,他不便进去看望;后来若生醒了,也并没有来见他。
他过会还要回明月堂的,万一不小心从她身上过了病气,回头再过给了朱氏,那就大大不妙了。近些日子,他倒不如避着她些。
连二爷拗不过她,只得悻悻然回去,临走的时候,仍不忘叮咛吴妈妈一众人,将那蜜饯换了糖渍梅子。
等着吴妈妈再三答应下来,他才真的走了。
吴妈妈便也依言让人换了梅子过去。
药煎得,盛在玉碗里,也一并被人送进了内室。
若生斜斜倚在床头软枕上,面色略有些虚弱,接了药,并未看蜜饯抑或梅子一眼,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