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不对。这是漏招。”
华安安懊恼地说:“我把这里的变化都算尽了,唯此一着。”
费保定不急不恼地说:“咱俩拆招看看究竟?”
华安安说:“行,你输了就别再捣乱。”
费保定冷笑一声,掂起一颗白子,拍在棋块中央一个很别扭的地方。
华安安也夹起一颗黑子,犹豫了一下,没有落下去。他感觉自己掉进一个狭窄的黑窟窿里,上不来下不去,卡住啦。这家伙真犀利啊,一眼就看出破绽。
“这局残棋我还没校完,这个漏招迟早会发现。”华安安强辩。
费保定冷笑着说:“你校完的那六局残棋,我只轻轻瞥了一眼。哼哼,六局残棋,竟有五局有漏招。”
华安安脸涨得通红,从匣子里取出校完的棋谱,往书案上一拍。“你说说,哪个有漏招。”
费保定随手捏起一页,扫了一眼,指着上面的“去四八”,说:“你自己验算一遍。如果不服气,咱俩接着拆招。”
华安安气鼓鼓的翻出原图,把残局摆上棋盘,找出费保定所说的那步棋,反复看了几遍,没有问题。
费保定露出一副今天吃定你的神情,洋洋得意地在华安安做梦也没想到的角落拍下一颗棋子。
华安安红着脸验算几遍,确实是漏招。
“费大哥,你真厉害。”
“小菜一碟,棋手就靠这吃饭,手艺不精可不行。”
“费大哥,你说我这几局的漏招在哪里?”
“笑话。我是你什么人?自己去想。就这手段也敢来校订残局?‘我拿手的的就是《黄部》,’真是贻笑大方。”
费保定把华安安揶揄了一通,踱着方步走出书房。老规矩,逛街去了。
华安安红着脸站在原地傻了半天。他对自己的围棋生涯失望到极点。没想到,自己连业余棋手也做得这么失败。辛辛苦苦好几天,穷思竭虑,六道题竟然错了五道。尽管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仍感到无地自容。这事如果被老来乐和陈老爷知道了,还不把自己羞死?
他万念俱焚,觉着在陈府校订残局,实在是侮辱老来乐和陈老爷的一片赤诚。
秋风吹动窗扇,院子里黄叶满地。
华安安清醒过来,这里不能待了,还是老老实实回磁溪县做个钓鱼翁。什么叫有意义的事?保养好身体,回到基地做实验员,那才能真正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围棋,你伤透了我的心,拜拜。
他默默地把六局棋谱藏到自己怀里,把书案收拾整齐,棋具放回原位,万分惆怅地站在院子中,任凭秋叶落满双肩。
端茶的小童进了院子,看华安安正在苦思冥想,也不敢惊扰他,就顺着墙角溜过去,心说,校订残棋是费脑子,看这位先生都傻了。
吃过晚饭,陈老爷和一群士绅名流来到书房,提出要费保定和华安安来一场龙争虎斗,让他们也一饱眼福。
费保定昂首阔步走进书房,举止洒脱自如,潢潢然一副京城大棋客的派头。和华安安对局,他已经掌握了道德制高点。华安安是谁?一个棋艺粗糙、蒙事混饭吃的小乞丐。
华安安耷拉着脑袋跟在费保定屁股后面。他不想下棋,更没脸见老来乐和陈老爷。他很想装病。但是,陈老爷高朋满座,兴致勃勃,他不能拂了陈老爷的面子。
一位士绅夸道:“一位是久历江湖身手老到的大棋客,一位是初出茅庐崭露头角的少年俊才,此番对战,必是精彩绝伦。我等困守井底,能有此眼福,都是托了陈老爷的福啊。”
陈老爷说:“这位华先生,须臾之间就破解了田家招贤榜的残局,当真了得。我汇编残局总集,得此力助,当真是老天助我。”
费保定坐在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