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毛,围绕着易受伤害的圣地
欲望可以抵达
但春心荡漾的人只是注目观赏
却不敢用黄昏般迟缓的手指
走近这清晨的肌体
满城在阅读的时候,唾液分泌加剧,他的喉结一上一下地快速运动着,仍然吞咽不及,以至于他不得不起身往痰盂里吐了一口清而薄的唾沫。
读到桃子,满城馋了,中午下班就打电话给清川,谎称单位有接待任务,不回去吃午餐。清川在这方面是无可挑剔的,她对满城的行踪从不置疑。满城很顺利地就用言语把自己包装成了忙于公务应酬的小职员,他的额外收入因此也顺顺当当地落入私囊——因为领导喜好麻将,满城怎么能够赢走领导的银子呢?只好每打必输。
清川对满城的际遇有充足的理解,她不止一次地追悔,当初应该建议满城一同分配进高校。满城的老实软弱不适合如狼似虎的机关生活,如果是高校,也许他可以凭借科研打造出一番峥嵘气象。而屠秋莎对她的看法嗤之以鼻。
“你在婚姻关系中,一直做着两项工作,一是建设,二是破坏。”屠秋莎像个哲学家一样地评判道,“你把满城想象成另外一个男人,或者是试图把他改变成另外一个男人,这是一种颓丧的建设。同时你在头脑中一再将你想象的丈夫与现实里的丈夫合而为一,这是一种积极的破坏。”
清川承认屠秋莎是一本婚恋理论的魔鬼辞典。
“少喝酒。”清川在电话里忧心忡忡地叮嘱,“还有,新出的文件对公务员打麻将查得很严格,一被抓住就会重处,搞不好还要除名。你当心点!”
“天塌下来,有领导扛着!”满城回答。
然后满城就骑上车去打子虚乌有的麻将。除了坐班的八小时以外,满城其实是很空闲的。档案处有限的应酬,从来就没有他参与的份儿。早几年处里打麻将,还会叫上他。有一个穿运动装、开保时捷的神秘女人时常加入到他们的局子里来,满嘴脏话,出手阔绰。满城不开窍,好奇地打探她的来历,左问右问的,终于知道她是本地高官公子的情妇。谜底揭晓了,满城也由于不开眼而被打入另册。处里的领导再不让他出席任何娱乐活动,把他流贬到了无边界的自由中,远离办公室文化。
以往他差不多一个月去一回桃的家,身体和经济的状况都不容许他过度纵欲。桃去他家时,有时碰巧他一个人在。桃表现出在他与清川的大床上亲热的渴望,总被他婉拒。他不能在家中与桃亲热,他觉得那样做,不论对清川,还是对桃,都是一种耻辱。最终对他本人亦是一种耻辱。
这也是他后悔把桃推荐到自家做工,因而奋力筹资为她开小卖部的原由。他希望她能脱离他的家庭。在这个问题上,桃耍了心计。小卖部开张以前,桃语焉不详,给予他某种错觉和希望。小卖部一经开张,她便肯定地表明了将会继续留在他家里的立场。
满城的生活有着一套刻板的原则。一套可以保护自己不受损伤的原则。桃的坚持稍稍破坏了他精心建立起来的秩序。但是出于连他自己都不甚明了的因素,他纵容了她,默许她停留在他与清川共同的视野中。
桃的懂事让满城很放心,她跟那些狂傲的年轻美女不同,桃是小心翼翼地巴结着满城,尽量不提过分的要求。桃比满城小两岁,与清川同年,39岁的肥女人,除了满城这种有特殊嗜好的男人,她不可能再有别的指望。
这些年,满城供养了桃的儿子,帮她开了小卖部,前前后后花了三四万块钱。在款爷豢养侧室的标准中,算不得什么,但满城收入有限,这笔钱,就是大数目了。一经支付,当他进入桃的家门和桃的身体时,都显得理直气壮、高视阔步,以绝对的主人翁的姿态占有和享受自己的殖民地。
满城是文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