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笑得相当欠:“马满杰的这个鬼,有可能说得是被他杀害的熊珍艳,也有可能说得是他自己。对于死者来说,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他何尝不是一个索命的恶鬼。还有第三个可能,他见到的那个鬼不是真的鬼,而是在案发当晚割皮的那个。”
“你的意思是马满杰见到了凶手?”
“有这个可能。”李飞点头:“当然,马满杰已经死了,他跟熊珍艳的那个案子基本上属于盖棺论定了,事实如何,对他们而言,区别不大,但对咱们而言是有意义的。以下分析,均属我的个人假设。”
“废话少说,赶紧的。”
“梁队,假如你是凶手,在杀死被害者之后,你会不会返回现场查看?”
“不会,返回现场,等于留下更多的证据。”
“的确,返回现场的确会留下更多的证据,但返回现场也有可能是为了确认自己是否已经消除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梁队你是刑警,你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一定会冷静分析。马满杰不一样,他是个混混,还是个在里头住过的混混,他对警察,对关押,对他的犯罪事实,以及随时可能到来的审判有着本能上的恐惧。他不是有意犯罪,是临时犯罪,是被情绪掌控住了手脚。像他这样的人,在案发后一定会紧张。”
在梁志洁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场景。
黑漆漆的夜晚,没有半点星光,夜风拂过马满杰那张满是惊恐的脸。
他没想到他会杀人,更没想到他会把熊珍艳给杀了。
他哆哆嗦嗦,小心翼翼地靠近她。
他先是喊了她的名字,跟着慢慢地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躺在地上的那个女人已经没有了专属于活人的生命的气息。
他脸色煞白,慌忙逃进车里,他想要用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
汽车发动了,不是前行而是后退,他的手抖得厉害,连方向盘都握不住。一颗心更是跳得咚咚的,那声音直在他耳边回荡。他心慌的要命,觉得四周都是窥视他的眼睛,就在他几近崩溃的时候,他突然冷静下来。
他不想坐牢,不能坐牢,他必须把这件事遮掩起来。
他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慢慢地推开车门,走下车去。
熊珍艳还在原地躺着,她也只能在原地躺着,想象中那些恐怖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也没有吃后悔药的机会。他咬了咬牙,再一次靠近熊珍艳,再一次试探她的鼻息,确认她已经死透后,闭眼,拉着她的双脚往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