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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别说了!”
谭阳肝胆俱裂,眼前一黑,又一次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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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谭阳再一次幽幽醒转之后,罗思邈和沈麻子禁不住为之恻然,一夜之间,这个弱冠少年仿佛一下子成熟了,原本油光乌黑的头发里,竟然生出了几丝白发,双目发红却没有一点泪光,也许他的泪水已流干,或是已被无尽的怒火和恨意烧灼一空。
映入谭阳眼帘的第一幕,是双膝跪在床边的沈麻子。
“师叔,你终于醒了。”罗思邈不忍道,“沈小友已经在你床边跪了整整一天一夜了,我怎么劝他都不听。”
谭阳大吃一惊,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伸手虚扶道:“麻子,你这是干什么?起来,快起来!”
“不!”沈麻子哭出声来,“义父义母惨死,我沈麻子难辞其咎,谭阳,要打要杀你尽管来吧,我断无怨言。”
谭阳示意罗思邈将沈麻子强行扶了起来,道:“麻子,你我是生死兄弟,这种话以后再也休提,何况这事也怨不得你。你接着昨天的话往下说,后来怎样了?既然没有发生拼杀,你的眼睛和脸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沈麻子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讲述起来。
原来,在看见了谭秋山夫妇的残肢断体后,沈麻子还注意到,血迹斑斑的墙壁上,还用血歪歪扭扭写有一行大字:子债父偿,以血还血。
当时,沈麻子的第一反应就是,凶手应该是青阳宗!
惊魂稍定之后,沈麻子强忍悲恸,立刻着手处理起后事来,他先安排沈府下人不许声张,将一片狼藉的沈府打扫清理干净,经过清点,沈府的值钱物件已被扫荡一空,所幸除了谭家夫妇和那两个丫鬟,沈家其他人和丫鬟佣人都安然无恙。
经过一番周密筹划,沈麻子买了墓地和棺木,悄悄安葬了谭家夫妇和两个丫鬟。
接着,沈家夫妇、沈小妹接连莫名其妙地“暴病身亡”,最后他将自己也送进了墓地,不过在此之前,他已经将父母和小妹悄悄运送出了九华城,秘密安置在离此三百里外的一座小县城中……
罗思邈奇道:“我们听说沈家最后还活下来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家丁,这又是怎么回事?”
谭阳道:“你还不明白吗?老家丁就是沈麻子,沈麻子就是老家丁,相貌可以易容,口音难以遮掩,所以老家丁才又聋又哑。”
“没错,什么都瞒不过你。”沈麻子道,“一切后事料理完毕后,我就散出了谣言,说老家丁已跳海殉主,即使青阳宗再来寻仇,也应该找不出半点蛛丝马迹。我料定你早晚会来,将家人安置妥当之后,我又回来到这翠柏山上,在这里搭了几间草庐,一是替义父义母尽孝守陵,二是在这里等你到来。”
罗思邈道:“那你的眼睛和脸……”
沈麻子苦笑道:“我照顾义父义母不力,导致二老惨死,理当自戮一目谢罪,脸上这一刀,也是我自己砍的,连谭阳都已认我不出,别人就更甭想了。”
谭阳惨然道:“你……你这是何苦?”
罗思邈大为震撼,眼前这个少年的机智谋略似乎绝不在小师叔之下,他这份心志坚韧更是令人叹服,不禁慨叹道:“妙计,太妙了,现在乌衣巷那一带的老百姓,都已知道沈家满门遭祸之事,如果还有人前来寻仇,只能是束手无策了,只不过沈小友如此自残,可真是难为自己了。沈小友,老朽还有一事不明,万一你身遭不测,或是没发现我们的到来,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