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介后宫嫔妃,大不了就是探听些内幕,吹吹枕边风之类的,八哥,你说什么冲锋杀敌,什么前军的,未免说得过了。”
摇摇头,露出眼镜蛇般的犀利眼神,老八解释,“你太小看她的妙用了。非常时刻,取非常之才。如今,他雍正继位三年,可谓乾坤初定,虽然仍潜伏着西北战乱与江南持久的饥荒,但整体局面平均来看,却属于安定。关于这一点,你知道是为什么?”
“还用说,八哥,是兵权!他老四独占住了兵权!”允禟气势汹汹吼叫,按着茶几站起身,徘徊在屋内,“八哥,要不是隆科多昔日阵前倒戈,要不是后来老四用年羹尧替换了老十四,独揽住京城与西北两处兵权,他雍正能坐稳如今的位子吗?八哥,你干嘛摇头,我说得不对?”
“表面上看,是兵权没错。但骨子里,却是另一种看不见的东西在支配着胜负的结局。老九,你没看清。这东西,就是人心!在宜妃奉先帝之命从正大光明匾额背后取出遗诏之后,这种看不见的东西就在无形中往老四那边汇聚过去,朝他周围积蓄,慢慢增加了他的能量,他的羽翼。也就是说,先帝的遗诏胜过实实在在的兵权。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我倒更糊涂了,八哥,你说的先帝遗诏早已公布于众,雍正继位那天,你腿伤没去,我可是看得清晰,上面的的确确写的是传位老四的笔迹。八哥,遗诏就算再管用,也不能为我们所用,别再提。”
“如何不能为我们所用?人心的力量皆由此来。老四以皇阿玛遗诏为根本,上了位,我们何妨不能直捣这个根本?你别急,听我说。遗诏也是人口述的,人写的,也是人拿出来宣读的。”口述之人如今长眠地底,写诏的方苞已告老还乡,取出诏书之人现在不正攥紧在咱们的手心里吗?”
老九倒吸一口凉气,“八哥,你是要借宜妃的口来篡改遗诏?”
“正是。当年之人都是时过境迁,除了她。我们可要把这枚棋子牢牢抓紧……老九,你想当她一个身无任何背景的来自民间戏班的女人在得知我们掌握了她昔日相好之人的下落,她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嘿嘿,以此相要挟,不由得她不乖乖就范。到时,我们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我们要她说遗诏上面原先的笔迹是白,她必定不敢说黑。哼,九弟,冲着这点上说,他胤禛还会有几天好日子过吗?”
“可万一宜妃实心眼儿,为了老四不肯就范怎么办?”
“老九,你傻啊,天下会有这样的女人?哼,我可不相信。她宜妃若当真是三贞九烈的妇人,就不会在皇阿玛弥留之际与老四勾搭,鬼混在一起!哼,女人没几个好东西。老九,为了安全起见,我想还是多使一处手段更为妥贴。这样,你去寻两个清秀的男孩过来,十四五岁的年纪,想着法儿送到宜妃的身边……嘿嘿,我可要双管其下,让老四这绿帽子戴得名副其实!让宜妃这淫、妇必定要落把柄在我们手中!”
“八哥妙计!”
看着九弟朝自己竖起的大拇指,允禩在心中却想的是拿捏住宜妃后,即将开始的另一副算计。天下现在恐怕没有比宜妃更接近老四的人了吧,嘿嘿,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条命题反过来用在人身上也有道理。那就是越靠近你的人也就存在着对你越大的威胁。这句话用在即将俯首听从他们命令的女人身上,怕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摸摸胸口装着特制鹤顶红的小瓷瓶,他咧着嘴,残酷的微笑缓缓绽放。
☆、CHAP95 又一夜惊心
当年小蝶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已出现了两个男人放大的身影。一个是允祯,一个是方不染,后者是带着刚接到的皇命来到敦煌此处客栈的。不大的房间内还矗立着另外两个人,分别是十四的随从岳暮山和方不染的一个护卫。
此时,小蝶刚醒,揉揉眼,注视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