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爷叫唤她公主,这不,这名号也随着一直传到了现在……唉……可惜哟……可惜……她这么年轻……这么尊贵……却是……啧啧……”
“怎么?”
张婆子边走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警觉地环视四周,除了微微在秋风中摇摆着或红或黄或赭或绿的树叶外,只有踩在她们两人脚下的鹅卵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眼珠一转,张婆子撅起嘴,斜在一边,朝小风做了个怪样,啐道,“还怎么了,克夫克子的命呗!”
小风不语。盯着张婆子那张涂抹得鲜红的大嘴,愣住。这是她在进入允禩府邸后,第一次接触到外边的世界。是的,她的世界很小。从前是姐姐,田文镜,年小蝶,现在却只有一个允禩了。太过狭窄的天空套在她的头顶,将她与自由的空气隔离。小风现在的感觉就如同一只被关进笼里的老鼠面对赫然打开的铁丝门一般。新鲜的气息扑面而来。通过了解同时代人们的事情,她的视野瞬间得到拓宽。
“克夫克子?”她咀嚼着婆子的话反问。
眼见着红砖绿瓦的八福晋住处出现在前面,话说到兴头上的张婆子,索性拉着小风的手,在横卧在清澈流水上的一座小拱桥上停下了脚步。透过水面上漂浮着的晒着太阳的懒洋洋的莲叶,小风又在莲叶下瞥见几尾红色鲤鱼的身影,这时,粗哑的声音依旧在耳畔吵嚷个不停。
“啊呀,这可不是老婆子我诅咒她呀,这就是她的命呀!早几年,她先前的额驸……死了……现在……现在没几年……她与前夫所生的两个大儿子也相继暴病身亡……啊呀呀……怎么说呢……听福晋说……这必定是她前世种下的……什么……恶果……这一世……轮到她遭报应啦……唉……可怜哟……”
抹着口水一股脑儿地把话说完,张婆子这才长长地喘出口气,瞧了眼谢小风,颤抖着下巴的肥肉,亲热地又把她的手拉住,轻拍了几下,才又开口,
“这么说着,自然是又说到咱们的福晋了,唉……福晋人好,心也善,但是……但是听说……也是做错过事情啦……”说到这里,她忽然压低了嗓子,把满是大蒜味道的嘴唇靠近小风的脸蛋,喘着粗气又道,“所以呀……所以……才不招咱们爷的喜爱……如今虽然福晋念佛……但命运的事岂是能被轻易更改的?所以……所以……依据老奴对姑娘的观察和爷对姑娘的喜爱看……这府邸里今后的大小事情多半必定还是要由姑娘你做主啦!这不,今儿的事福晋能把您如此招呼过去,就是最好的说明!接待贵客向来是正室福晋的分内之事,哪里会轮到旁的不相干的人哟!呵呵……老奴这么知根知底地剖心肝地和姑娘交底儿,也是想为老奴的将来留个后路。姑娘日后造化了,可别忘了我就是!”
尚自停留在所谓五公主注定悲哀命运中不能回过神来的谢小风,在听到婆子最后两句时,不由完全清醒过来。同时,倒抽一口冷气。情知是今早与允禩相对的场景让这婆子有所误会,瞧了眼她口沫四溅的模样,心中暗暗叫糟。坏了,若是叫她把今早所见之事传扬到福晋或是别的什么人耳里,原本清白的事情可就再也理不清了。想到这里,又注意到这张婆子巴巴期盼着自己的一副奴才模样,不由计上心头。
“嗯,”小风镇定下来,很快做出反应,板起脸,学着平日允禩不带温度的腔调开口,“你……你倒是个有眼力劲儿的!很好!能瞧出事情的大势所趋。不错,本姑娘是有飞上枝头的雄心,但却最烦扰背后被人指摘的说三道四、喋喋不休……”话说到这儿,她突然打住,拿意味深长的眼光盯着婆子看,早已在府中混成个人精的老奴立即领会,用如海参发起般软泡沫般的手掴在嘴边,笑嘻嘻地点头如捣蒜,“这个老奴自然晓得,姑娘你尽管放心。只求姑娘在八爷面前为我多多美言几句!”
小风见她一副有所求的讨好的姿态,悬在半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