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权势的高低,没有身份的贵贱,没有闪烁的眼眸和哆嗦下垂的脖子,有的只是一派纯净的土地和洁净的天空。地很黑,天很蓝。空气也很新鲜。虽然还不能完全明白她那句话的全部,可是大体的意思却是明白了。
“我想你要的是一种尊重,或许上次我忽视了你的感受,可是你要明白,对于这样的我,从来都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感受。不过,为了你,我或许愿意破一次例。”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让步。好比两军对垒,还没开打,就退避三舍,节节败退。搂抱着怀里脸色愈加苍白的少女,胤祯叹了口气,重新坐到了火炉边,软语呢喃,“如果你需要我道歉,我会的。不过,在这之前,你总得喝一口肉汤,否则,恐怕在我说对不起之前,你就要先饿的晕倒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嫌费事要煮水烧肉的原因。天这么凉,她这么单薄,手这么冷,整个屋子里除了一些茶水,没有一点儿吃的,天晓得年羹尧是怎么呵护她的。
“来,就着喝一口。”吹拂了杯边的热气,轻轻抿了一口试了试温度,搂着她脖子,用膝盖挺住她的脊背,斜靠坐在火炉边,对着她没有血色干裂的嘴唇倾倒了下去。
混杂着药味的肉汤顺着喉咙划过,给娇弱的身体注入了新生的能量。睁开眼,看着男人手里的茶碗,皱着眉,红了脸,“下次你能不能不用别人用过的杯子?”
胤祯看着她微微发怒皱起的眉头,终于如愿以偿地找到了心头希冀的那丝甜蜜。“不谈你的权势论了?”
“等喝完这碗肉汤我会继续的。”双手捧过茶杯,移动着身体坐到火炉的另一边,小蝶说得很小声。眼睛完全不看他此时的揶揄。
歪着头,藏起流血的手背到身后,十四又展开孩童恶作剧的笑颜,“知道这肉汤为什么这么鲜美么?听说过口袋鹿肉么?”
含在嘴里的汤忽然咽不下去了,少女盯着他不出声,表情有些僵硬。
“所谓口袋既是胞衣,还在母鹿体内没有出生的……”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少女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手里的茶碗也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伸出手指刚要去捡,却被他抢先一步挡开,“小心扎手!”是那只仍在流血扎满了木刺的手。
“对不起……”怔怔地迎上他幽幽的眼神,少女讷讷地吐露出被蛊惑的话语。
“刺猬不怕扎手。”男人在微笑中拾起满地的碎片。
轻轻地,自己仿佛也化成了碎片中的一小块,被捏在了他的手心。小蝶只感觉被一片温暖包围,不是来自触觉的温度,而是心灵的休憩。好像一只飘荡没有栓绳的小船有了停靠的地方。
门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春香小跑着拍门叫喊,气喘吁吁,“小姐,不好了,冬雪死了!”
闻言,屋内含情脉脉的一双男女立时从小小的世界中走出,相互扶着站起,整了整衣裳,各自在眼中找到不相信的惊讶。
☆、CHAP 24 一枕黄梁残梦碎1
美酒,美食,女人。年羹尧环绕四周,得出这样的结论。之所以用女人代替了下意识脑海里出现的美人一词,实在是他心底早已有了衡量美人的唯一标准。
这是一间没有火炉的房间。宽敞得足够塞下五百个站列有序的士兵,如果排除了家具摆设一切所占的空间的话。目光掠过水晶隔断上琳琅满目的珍惜古玩和墙壁四周悬挂的名字名画,若不是耳畔充斥着刺耳的媚笑,年羹尧几乎以为自己走进了神秘无人殿宇的一角。就是这种感觉,即使周围的人都在笑,对着中间空地上一群几乎没穿什么衣服跳舞少女指手划脚,形态猥琐;即使岳钟麒、胤禟、隆科多都坐在自己周围,他还是有一种独处一室的感觉。
这份心灵深处的感觉完全无法融合到周围莺莺燕燕,其乐融融的气氛中。也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