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帘而出。
他也跟着探出头,顿时脸色骤白。
周围躺倒十几二十名封府护卫,车夫横侧在辕木边,脖子被砍断一半,血腥残怖。
三名青衣人拦在前,四名青衣人挡在后,手上俱是一把长刀。
“尔等何人?”
倒也没显出害怕,封德彝气势不减。
没有人应声。
“秦青,你怕死吗?”他反过头来问。
秦青摇头:“但是,天香一定要送到安手里。”
封德彝注视着他,突地一笑:“你看。”
屋檐上出现八个蒙面人影,迅速与青衣人展开了厮杀。
如果说秦青刚才看到的只是尸横遍地的结局,那么现在所见,则是货真价实的命搏。
双方都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就像食肉的凶猛动物,沉默的,激烈的,而致命。
刀跟剑,碰撞出噬血的欢鸣。
然而,似乎是青衣人占了上风。他们才倒了一个,蒙面人却已有一半毙命。
身量最高壮的那个蒙面人武技也最高,他被三人围攻,一人趁他挥剑拦住前人刀锋的时候在他背后狠狠划了一刀,他低吼一声,长剑甩手,那剑便长眼睛般飞出去,携着风声将后面那人的脑袋给削掉了!
秦青“啊”一声,这场景似曾相识……
无数个不眠的夜里,那一场血腥铺天盖地袭来,他永远记得当时同学被砍掉的头颅上不瞑的眼睛,和临死前凝住的惊惧表情……
扭头看封德彝一眼,脚下下意识地退开一步。
封德彝察觉,见他神色,若有所悟,轻叹:“想起什么了?”
“你……当年太常寺一案……那么多学生……他们……”
“正是因为你。”
泛彼柏舟
“正是因为你。”
他头一晕,险些站不住脚。
“可惜——看来我的这些侍卫,也要见你的同学去了——”
属下一个一个倒下,封德彝视若不见,低语:“你心中必然厌恨我至极,只是没想到,却会与我死在一起罢。”
秦青不答,他也不甚在意,朝围上来的青衣人道:“封某纵横官场数十年,最后竟不在官僚倾轧中而死,倒死在几个不肯透露姓名的鼠辈手中,自己都觉得讽刺。若是寻仇,尽管冲着老夫过来;若然不是,便开出条件。否则,我俩就与天香玉石俱焚!”
长刀雪亮,秦青攥着盒子的手发汗。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且慢!”
一声长喝,圈子外无端又冒出一个着玄色长衫的青年,脸上罩了个昆仑奴的面具。
剩下的五名青衣人不约而同回头,隔得近,秦青甚至可以感受到他们身上骤然爆发的强烈的杀气。
奇怪了,为什么对着自己时,反而感受不到?
难道是因为己方太弱了,所以无所谓?真正的杀手,是不会因为对手强弱而改变态度的吧。
以一敌五。封德彝的手下已经够强,仍以多败少惨死在这些人手中,而此刻这个玄衣人,没有任何兵器,姿态甚至可以称得上潇洒,一招一式,干净利落,虚的漂亮,实的中狠,不多会儿便将人一一撂倒。
秦青扫了他们一眼。身上并没有外在伤痕,却全闭着眼动都不动,是伤到内脏了罢。他偷偷朝玄衣人看去,正巧后者转过身来,面具后的眼睛似乎对他眨了一眨:“在下纯属见义勇为,两位尽可放心前行。”
“十分感激阁下的好意,”封德彝朝他身后一指:“可是,请看——”
“看到了。你们后面也有。”
巷头十人,巷尾十人,竟是刚才的四倍!
他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