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说出这话的时候感觉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花木兰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她觉得陈节有点赖上她的意味,而这让她很不高兴。
“皮铠我已经赔偿给你了,拒绝你的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就算你再求我,我也不会……”
“花将军,您救过我的!”陈节打断了花木兰接下来的伤人话语。“两个月前有一次追击蠕蠕人,您带着部下救了我们,您还了我的槊!”
说到那把长槊,花木兰就想起来了。
至于那天那个人……
谁知道那糊了一脸血、嗓子也吼哑了的男人是谁?
“我鼓足勇气找您要兵器之前,我的同火警告过我。他说我的武器是把军中不多见的好槊,若是您真的看上了,不妨让您拿走,否则为了一把槊,我反倒要惹下弥天大祸,连累到他们。”陈节一咬牙,把什么都说了。
“我当时很害怕,因为您看起来不是一位和善的将军。你看着我的眼神,和看着我那把槊没有什么区别……”
“但您把槊还我了,让我知道他的话是错的。”
他们都觉得他是感激与花木兰还给了他那把槊,但没有人知道,花将军同时还回来的,还有他对袍泽的信任、感激以及人和人之间的善意。
若那次他没有要回自己的槊,他就不敢再把后背交给任何人了。
陈节听说这位将军的力气非常大,总是控制不住弄坏自己的兵器。所以很多人笑话他今天拿着剑,明天拿着刀,后天就可能是在哪里捡来的什么长枪长矛一类的东西。
正因为是这样,他的德行就更加让人敬佩。
“将军,不是每个人都像您这样的。您说我傻也好,嫌弃我也要,我只想跟着您!”
“我救过的人不少。我是护军将领,本来就是要护卫同伴的。”花木兰的不悦减轻了一些。但这并不足以说服她。
“不光是这样!”
陈节的双眼有些红,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
“我也见过了不少战死之人,他们的东西都被瓜分了干净。衣服、战马、武器、铠甲,拿走它们的有蠕蠕人,也有自己人。”
“每一个人都是全副武装的进了这座大营,渴望着用手中的兵器建功立业。可到了最后,很多人别说尸首,连能够立衣冠冢的东西都没有。”
“我听其他人说,您的部下死了,至少遗物还会被收拾整齐给送回家去……”
“我只是想跟着一个值得信任之人啊!一个他日我若死了,我的家人至少还能有东西睹物思人的主将!”
他不甘地跪倒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在沙地上晕染出一片片黑褐色的痕迹。
因为角度的原因,花木兰没有看到他的脸,只怔怔地望着地上的圆点出神。
她没有那么伟大的。也没有那么仁慈。
她是个女人,一旦死了,就会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到那时候,面对她的只有不名誉的结局。
她希望她若不幸阵亡了,她的火伴或部下是一个不会翻动她的躯体、扒掉她的衣衫铠甲,能够维持她最后一点尊严之人。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希望能通过她的举动影响到自己身边的人,至少在对待同袍尸骨的态度上,不要和对待蠕蠕人或者畜生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鲜卑人以前都是部落兵,部落兵的主人就是奴隶主,是那些部落里的大贵族。部落兵从牙齿到头发、身上的衣衫手中的武器都是主人的,死了以后被扒个干净再将东西交给下一个部落兵也是寻常。
可如今大可汗已经立了国,朝中有了许多许多的大臣,这些大人们学着汉人的礼仪和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