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的那位陛下,最爱的就是身先士卒,做你这种‘以身犯险’之事。我大魏精锐无坚不摧,概因武将不怕死而已。”
贺穆兰漂亮话说完,便带着一干点出来的虎贲军和通译等人准备出发,整个虎贲军动作隐秘的跟着贺穆兰离开主营,一群人脱去笨重的甲胄,只带着最趁手的武器和轻便的皮甲,趁着无边的夜色,朝着胡空谷的东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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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赶路的过程是寂静又让人压抑的,所有人都知道此行的危险,但因为有贺穆兰亲自前往,这种压抑的氛围才不至于将这些人紧张的神经逼的更加紧迫。
两个被胁迫来的衙役一边走一边抽泣,他们是真的以为自己中了毒。而且即使没有毒,他们也知道跟着这一群疯子去擒拿贼首有多么的危险。真打起来,对方可不管你是不是费县令的人,一通乱箭下来,射也射死了。
陈节一直悄悄的跟着贺穆兰的身边,见她的表情比往日更加严肃一些,忍不住一愣,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当初征柔然闯崔府,他家的将军也没有过这种势在必得的坚毅表情。如今不过是趁夜悄悄溜入胡空谷,又算不得什么以一敌百的硬仗,他为何又有这样的表情?
不对,不是他了,该称呼“她”才对。
想到这里,这几日被恶疾和胡空谷战事弄的大脑一片混沌的陈节终于想起了温泉时看到的场景,忍不住又想亲近贺穆兰又怕亲近贺穆兰,左右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这才压低了声音凑到贺穆兰身前。
“咳咳,将军……”
陈节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小声地问她。
“卢水胡人真有那种药?”
盖吴和他感情这般好,他怎么没说过卢水胡人有这种药!
贺穆兰在若干人脸上看了许久这样的表情,哪里不知道陈节现在想接近又怕接近的想法,听了他的问话,若无其事地低声回他:“哦,你说那个。卢水胡人不洗澡,我搓了几个泥丸子。”
这话一说,陈节立刻呆若木鸡。
他怎么也无法将自家英明神武冷静稳重的将军,和搓个泥丸子骗人是剧毒的那种人联系在一起,愣是在原地站了半天,直到被盖吴推了一把,才又连忙疾奔几步,又跑到贺穆兰身边。
“将……将军……你这样太……”陈节抓耳挠腮,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合适的词来,最后只能一瞪眼:“你竟亲自伸手去那卢水胡人胸口去……去……”
他憋红了脸。“你不觉得脏吗?你要吩咐一声,我去搓就是了。”
“其实我并没有当真,只是最近心情不太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罢了。”贺穆兰一叹气,若是平时的自己,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无厘头的事情来。
说到底,不过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又有许多事情未成,心中太过烦闷罢了。以至于她甚至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的存在。
陈节一想到贺穆兰“最近心情不太好”的原因,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贺穆兰侧头看向陈节。在月色下,陈节的眼睛亮的惊人,而他年轻的脸庞上不知为何升起了红霞,走的跌跌撞撞。
“陈节……”
“嗯?嗯,将军我在。”
“陈节。”贺穆兰一边唤着他的名字,一边脚步不停的往前。“我知道你发现了我的秘密。”
“啊?啊!”陈节惊得左脚绊右脚,一跤摔在了地上,惹得左右之人都侧目看了过来。
贺穆兰又好气又好笑地将他在地上一把拉了起来,两人身子接近之时,贺穆兰压低了声音。
“你放心,我不会杀人灭口。”
“什么?啊,将军,我从没这么想过!”
陈节连连摇头,继续解释:“我只是吓到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