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极。
更让人起疑的是,他脚下连鞋都没有,只穿着一双破烂的袜子踩在地上。
由于他的打扮太过怪异,城门口的守卫将他拦了下来,反过来复过去的盘问,那架势好似他是刚刚偷了哪家鲜卑大人家的小贼,如今正携带着赃物逃跑似的。
若平常人遇到这种情况,将身上的针头线脑取了几个给城门官“疏通”一下也就行了,偏这小和尚捂着背后的包裹死都不给人开,几个人拉拉扯扯起来,一个城门官出手粗鲁了些,一把将这小和尚推倒在地上,他摔倒在地,过大的帽子一下子滚在地上,露出圆溜溜的脑袋。
这下子,所有人都把眼光刷的一下看了过去。
贺穆兰不忍直视的捂住了眼睛,阿单卓更是吸了口气,不敢相信这小和尚这么倒霉,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弄掉了帽子。
僧人若拒不还俗被发现,为了弥补以前“躲避徭役”的罪名,是要被丢去服苦役的。有的徭役还好,只是修桥铺路,若是遇到苛刻的,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些僧人平日里干的最重的活大概就是种田,若真的去做苦力,大部分都累的生不如死,惨不可言。
“我们帮他一把吧。”贺穆兰拍了拍越影。“我先走,等下你趁乱出城,到下一个路口等我。”
“花姨,你要做什么?”
贺穆兰叹了口气。
“怎么都有一面之缘,总不能让这小沙弥被抓去服徭役吧?”
阿单卓虽然不知道贺穆兰想做什么,但出于对花木兰的盲目崇拜,便让了让马身,让她先行。
那小和尚已经被一个城门官按倒在地,但他牢牢的把包裹压在自己的身下,那城门官上前拉扯,贺穆兰实在看不下去了,摸了摸越影的耳朵,突然一抖缰绳,加速跑动了起来。
“让一让,让一让,我的马疯了!”
贺穆兰一边大叫着一边风驰电掣地往前直冲着。
“哎呀!救命啊!”
“有马疯了,快跑啊!”
贺穆兰冷静地伏在马背上,她知道她一定能够做到。
越影的速度虽快,却灵性的避开了所有的人群,直直地往那地上光脑袋的小沙弥而去。
咻——
越影就这样飞驰而过,那马背上的身影突然一下子消失了。
两个城门官早就已经跑开了,城门的门洞里有女人发出凄惨的尖叫声,仿佛已经看见从城门中疾驰而出的疯马踩烂了那少年脑袋的样子。还有人大喊着“掉下去了那人掉下去了”之类的话语。
贺穆兰保持着身体弯倒在越影一侧的姿势,在它从小沙弥身边飞驰而过的一瞬间动作了起来。
她一把拉起了地上那小沙弥的胳膊,另一只手捞过他的腰身和包裹,将他提到了越影的背上。
镫里藏身!
鲜卑男儿们最得意的马术!
人们只看到那马上的身影瞬间又冒了出来,就在那人影冒出来的一瞬间,那匹“疯马”爆发出让人惊骇的速度,一下子就跑的无影无踪。
咦?
地上的光头怪小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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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吓坏了的爱染,还保持着肚子和手紧紧压住包裹,背朝着天空的姿势,在心里不停的惨叫。
佛祖啊,山下原来是这么可怕的地方吗?
这世上原来真有豺狼虎豹一般的人啊!
他们居然连师父都要抢!
他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着被人抢走包裹的那一刻,却发觉来自身上的压力突然一轻,然后是匆忙的脚步声,和周围突然一下子吵闹起来的各种嘶吼声。
莫名从胳膊和腰上传来的力道让他瞬间有种失重的感觉,脑子也糊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