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叶飞也没想到事情有这般严重,当下连声安慰贺穆兰,劝他放宽心。
没过一会儿,狄叶飞留在鲜卑太守那里的部下也接到传信赶到了县衙,得到的结果和县丞说的没什么区别。
“呼延大人已经派人去牢里知会过了,花将军若是要去探望陈都尉,随时都可以过去。郡里也在头疼这个案子,陈都尉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私运军粮,也不说那些军粮在哪里,这案子就没法结。他听说陈都尉旧日的主将到了,便连忙请我们转告您,希望您能劝劝陈都尉,把真相都说出来。”
那亲兵也是一脸唏嘘。
“这陈大人听说也是一条好汉,被刑官用刀环敲断了肋骨依然不肯松口。要不是他有官职在身,一旦受刑太过,上官倒要反坐,怕是吃的苦头更多。”
贺穆兰等人听到“敲断肋骨”这一段,人人皆是蹙眉不语。
这是鲜卑的旧型,专门对付卖主的仆人。这刑官对他身体的折磨倒在其次,陈节是曾经参加过北征柔然之战、征西凉之战的勇将,用这种刑罚,对他也是一种羞辱。
贺穆兰根本就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就一个人去了囚禁官吏的“内官狱”。
“听说你是陈都尉的上官?”
因为有鲜卑太守的吩咐,那牢头举着火把领着贺穆兰往下层走。
“是的。”贺穆兰有些冷淡的回答。
在这种地方行走,当然不会有多么好的兴致。
即使贺穆兰是第一次参观“古代的牢房”,也不想再进来第二次了。
和大部分监狱一样,这座牢狱建在地下,通道很窄,而且弯曲的地方也多,空气中弥漫着腥臊的气息。即使是大白天,这里也是黑漆漆的,火把将他监狱墙上阴沉的砖石照得通红,那颜色看起来很让人作呕。
他们一直下到很底层的地方,一路上的狱卒们看起来一副严酷可怕的样子,还怀着不信任的心情望着他们。但是因为他们跟牢头在一起,所以也没人阻止。
“许多人都认为他是被冤枉的,一切都是库曹使的诡计。但无论如何,那些军粮是要找回来的,不然许多人都要受牵连。”
牢头说的很实在。
大概走了一刻钟,他带着贺穆兰到了一处看起来很坚固的屋子外面,对着铁窗大喊:
“喂,陈节,有人来看你啦!”
接着阴暗的牢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一阵子之后,裹着毛毯的陈节将脸伸了出来。他只有露出半张脸,身体还是躺着。牢头敲了敲铁窗接着大喊:“起来,你的旧主来了!”
“什么旧主?”
有些嘶哑的声音传了出来,然后整张脸都从毯子里伸出来了。
“是我。”
贺穆兰走到铁窗旁边,对里面望去。
两人眼神交接的一瞬间,那股熟悉的眩晕和头痛向贺穆兰袭来。
……
又是过去的记忆吗?
49山中野寺
“达瓦和夜骑叉到了。”
坐在静室里的瞎眼老和尚微微凝神听了听,指挥着小和尚出去接客人。
拓跋晃众人有些好奇地把头扭向了门开了的方向。
他们听不懂老和尚在说些什么;但却看得出和尚的慎重。拓跋晃熟读各种经典;也和西域来的高僧讨论过佛法,自然是知道这梵语发音的“达瓦”和“夜骑叉”是什么。
那是佛教里的天人和夜叉。
这大概是他在这里坐了快半个时辰;这老和尚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
真相让他有些气馁。
这老和尚也许在迎接的;另有其人。
在拓跋晃眼里,这个大冬天还赤着一双脚在地上行走的瞎眼老僧,有着一股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