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通商,又何必冒着极大的危险打下来作为晋身的资本?
如今拓跋焘喜形于色,连“贵人”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赫连定顿时心中满足,面上却装作毫不在意地表情哼道:
“陛下日后记得这句话就好,也不枉我辛苦一场。”
古弼苦笑,他知道“三长制”的变法不会那么早到来了。因为袁放的一席话,宗主督护制倒成了不那么危急的事情,反倒是民间官商假贷、商路不通、出产贫瘠、人口不够等种种问题摆在了最前面。
然而要解决这些问题的根本,则会动摇各地的势力,这对于一个尚未安定、建国只有几十年的国家来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如此一来,只有另辟蹊径,通过增加国家收入来解决国家的税收和官员的俸禄问题,减少对各地宗主的依赖,从而敢于冒着危险去动摇国本。
经商、通过商业获得大量外国的财帛,确实是对国内影响最小的一种获取财富的方式。
所以袁放才说要想赚钱,先得花钱。
最花钱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打仗。
只有打胜了仗、攻下了北凉和北燕,才能真正使内外交通,货物通达,而那时北方平定,才有商人敢安心经商,否则到处打仗,谁敢踏足?
想到打仗,一时间,拓跋焘、赫连定和古弼都扭头往贺穆兰看去,直看得贺穆兰手足无措。
而贺穆兰一旁站着的狄叶飞,似乎是被今日在殿中的见闻惊呆了,一直没有从自己的深思中脱离出来。
众人看向贺穆兰,是因为贺穆兰从征战以来,从无败绩!
说起来好像很容易,但他们三人都是真正征战多年的老将,皆是文武双全之人,自然知道“从无败绩”这四个字其中蕴含的是什么。
有些不世出的名将确实高明,但即使再高明的将军,也都有过几次或小或大的失败,这和个人的能力无关,纯粹是和天时、地利、人和有关。
而贺穆兰似乎就是上天特意降下来的宠儿,每每出战,天时、地利、人和统统占全,甚至运气好到让人嫉妒的地步!
打仗有时候靠的不但是士气、物资、能力,更多的是那玄而又玄的“气运”。有这么一个如今“气运”正盛,而且年纪又轻的将军在魏国,究竟又能创造多少的奇迹?
他才二十出头啊,一生之中可以打的仗还有多少!哪怕一个武将最鼎盛的作战时期是到四十岁,他也依然还有近二十年的时间可以东征西讨!
一想到这个,古弼和拓跋焘甚至有激动的颤抖的冲动!
大魏何幸!
一旁的赫连定则是低沉于自己的华年即将逝去,他如今已经三十有余,在武将之中,已经算是“老将”了。
老到拓跋焘也许不会轻易派他上战场,象征意义更大于征战作用的地步。
此时的贺穆兰和古弼一样,也在征伐北燕和北凉的问题。袁放和拓跋焘的对话如同一场漂亮的“国策问”,让贺穆兰和狄叶飞都受益匪浅。
然而更让贺穆兰惊叹的,是崔浩那可怕的政治眼光。
还在她没有进入这里之时,崔浩就已经通过狄叶飞的口隐隐点明了以大魏目前的情况,根本无法停止战争,所以一旦发生战争,国内就更不能乱,此时不是发动变法的最好时机。
他的预测和对北燕出盐的判断如此精准,他甚至不像走南闯北的袁放,可以从各地的商机中分析出这些,只是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和对各地势力的了如指掌就推断出这个结果。
这样的一位“国士”,为何不能尽心尽力为拓跋焘所用,非要牵扯到“佛道之争”、“士族与皇权”之争,甚至于“鲜卑人与汉人”之争里去?
还是真依他所说,他的出身和地位早已经成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