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诸人因为贺穆兰习惯早起练武,起的也都很早,郑宗和袁放被叫来时,还以为连贺穆兰丧心病狂到今天都不忘让他们练武跑圈,两人皆是一副苦瓜脸,就差没夺门而出了。
好在贺穆兰一张嘴,说的不是“跑二十圈”,而是——
“沮渠牧犍已经回来了,袁放,你怎么看?”
“主公哪里得到的消息?”袁放自动进入谋臣模式,“消息可靠否?”
北凉天亮的比平城早,上朝的时间也早,大朝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商议迎亲之事,所以贺穆兰时间不多,长话短说的说明了源破羌打探来的消息。
那罗浑也好,陈节也罢,哪怕是最猥琐的郑宗,对于拓跋焘都是满怀尊敬和崇拜的,一听北凉竟然是用这样品性的公主和亲,顿时怒不可遏,恨不得撕了沮渠蒙逊才好。
至于那些北凉王室的丑事云云,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这件事我们去查探。”盖吴听完之后平静地点了头,“姑臧有不少天台军旧部,沮渠部和我们同属卢水胡,打探起消息也容易的多。既然有名有姓,我先去找人查彭宣好了。”
“你多小心。”
贺穆兰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弟子。
“跟我们来的商队里有几个是和王室打过交道的,袁放,你这几日既然要脱手货物,不妨在商人之中稍微打探打探消息。”
袁放这才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脑袋。
“是啊,商人消息最是灵通!”
他们都是不够资格去上朝的,那罗浑、陈节、蛮古和郑宗都有正式的官职,今日和贺穆兰肯定是寸步不离,盖吴和袁放一个是贺穆兰的弟子,一个只是个管理后勤的主簿,暂时离团并不会引起多少人注意。
饶是如此,贺穆兰还是担心袁放的安危,亲自给他拨了一百个虎贲军精锐做护卫,这才放心。
待一番安排之后,贺穆兰率领着魏国使臣,在北凉官员浩浩荡荡的迎接下一路向着北凉王宫议政的“光明殿”而去。
李顺虽说是主使,其实也做不了太多的主。来到北凉之前,魏国和北凉已经通过沮渠牧犍互换了国书,定下了迎娶的彩礼和陪嫁的嫁妆,到了北凉之后,沮渠蒙逊又添了三分之一,使得兴平公主的身家更丰。
崔浩和古弼早先已经和使臣们告知了不少需要知道的事情,以及一些应变的方法,而贺穆兰在没有打探清楚兴平公主的事情之前,也并不敢完全相信源破羌。
谁都知道源破羌出身的南凉几乎等同于毁在北凉之手,要是他存心想要挑动魏国和凉国发动战争,诬陷或者挑拨也有可能。
自从库莫提之事以后,贺穆兰已经学会了不能从一个人表现出来的部分完全评价一个人,有些人心中藏着秘密,是不会写在脸上的。
正因为这个原因,贺穆兰没有贸然和使团里任何一个使臣透露沮渠牧犍和兴平公主的事情,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等待进入光明殿。
而源破羌大概是已经料到了贺穆兰不会完全信任他,亦或者是太过疲累无法询问,从一开始就倚着一处墙壁抓紧时间补神,没有和贺穆兰有太多言语和表情上的交集。
“源将军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困倦?”
一个使臣窃窃私语。
“说是‘重回故国,思绪良多,以至于不得入寐’。哎,换了我我也睡不着啊。”一个使臣同情地拍了拍同僚,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给他歇息会儿吧。”
北凉的官员都知道源破羌是什么人,也不敢对此多说什么,只是私下里免不了议论纷纷,担心他的态度会让两国之间的外交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好在北凉也不敢让魏国官员等待太久,没过一会儿,就有赞者和礼官出来迎接,众魏国的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