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御史在,胆敢状告皇子的刁民自是先打入大牢再说。
何御史淡淡开口:“田大人,朱姑娘告的还有户部侍郎裴佐,你至少应该把状纸看一看吧。”
顺天府尹一窒。
这个臭石头,自己跳茅坑里还不够,非要溅别人一身屎!
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脸的冲动,顺天府尹沉声道:“把状纸呈上来。”
一名衙役接过朱晓玥手中状纸,呈给顺天府尹。
尽管已经有了麻烦不小的心理准备,顺天府尹把状纸看完还是惊住了。
贪墨灾银?屠戮全镇?这要是真的,这要是真的——过于震惊之下,顺天府尹手一抖,状纸飘飘落到了地上。
短暂的凝滞后,顺天府尹一个激灵回神,眼睛死死盯着跪地的少女:“大胆民女,你可知污蔑皇子与朝廷命官,是满门抄斩的罪过?”
朱晓玥抬着头,面露惨笑:“民女全家,全镇的乡亲都死在官兵刀下,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没能逃过,便是满门抄斩还能斩谁呢?”
“所以你就敢胡言乱语?”顺天府尹咄咄质问。
这一刻,朱晓玥彻底理解了辛柚的安排。
倘若她傻乎乎去官府告状,跑进任何一个衙门,恐怕面对的都是这种官老爷吧?
“状纸所写,字字属实。民女若有半句谎言,愿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少女掷地有声的毒誓回荡在大堂中,堂中衙役纷纷色变。
这时的人对誓言大多是相信的,这女子敢发如此毒誓,状纸上所言恐怕——
顺天府尹何尝是真的信任庆王等人,可这种能把天捅破的案子一旦沾上,弄不好丢官罢职都是轻的,说不定还要掉脑袋。
他正要再推,何御史开了口:“一人之词不能证明什么。”
“是——”顺天府尹简直热泪盈眶。
“朱姑娘是原告,按说该传被告当堂对质,而被告一是庆王殿下,二是户部左侍郎。天家之事归宗人府管理,裴侍郎身为朝中高官,直接传人也不合律法。”
“是啊!”顺天府尹满心感动,突然觉得何御史眉清目秀起来。
何御史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此事重大,依下官之见,还是呈报今上吧。”
“是——”顺天府尹下意识附和,猛地反应过来,“呈,呈报今上?”
“嗯。”
顺天府尹断然拒绝:“何御史莫不是说笑?庆王殿下皇子之尊,裴侍郎也是三品大员,难不成随便来个刁民告状,就要报到今上面前?”
“那田大人觉得该如何?”何御史平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