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听听她的原因,遂问道:“为何?”
简枫虽低着头,但也知道他对此事必然不高兴。她以前确实也顶撞过他多次,但也都算的上是有备而来,可这次她既没有深思也没有熟虑,更没有找出一堆充分的理由。所以她方才才会犹疑,才会迟迟没有说话。但因着他刚才的那句“朕先恕你无罪”,所以她再也不想忍了,决定诚实以对。
“简枫知道册封是皇上的恩泽,但皇上以“仁孝”治天下,求您体谅简枫的一片孝亲之心。现在,简枫因为皇恩,突然摇身一变成为公主,就连简枫的生身父母见到,也都要行臣子的跪拜大礼,简枫心里着实不忍,遂请皇上撤去简枫公主的封号。”
她所说的原因他清楚了,这个确实是他疏忽了,是这次石琳的觐见才让她有如此感触吧。但她也该知道,臣跪君,天经地义!他既然册封了她做公主,对臣子而言她就是君。
他看着她,缓缓道:“册封不是儿戏,你所说的理由也不成立。自古以来,臣跪君,天经地义。”这么说,是在给她台阶下,他希望她不要再执拗。
“可他们是简枫的生身父母!简枫又怎可形同陌路?简枫怎么能生受他们大礼,却无法对他们尽孝?甚至连喚他们一声爹娘也是违背礼仪的?”
皇帝听了她的话,感念她的孝亲之心,但君臣之意是大义万不可废,遂硬声道:“当日在太后宫,朕就说过,‘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而你当日选择了大义而自愿留下,今日怎么又犯同样的毛病了?”
简枫没有被他的一席话给将住,她恳切道:“皇上所说,简枫记得。而今日简枫请求皇上削去简枫的封号也正是为了全此二道。只要皇上同意简枫所求,简枫仍可留在宫中尽忠,但对亲生父母也可尽孝,自可以全了这忠孝两道。”
他心念一动,反问道:“哪你可知,要朕削去封号便是不忠?”
“简枫不知。简枫认为……”
他打断了她,“不知者不为罪。所以这次朕宽恕了你,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简枫知道他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也知道多说无意,于是便缄默不语了。
见她不说话,皇帝又道:“朕刚才的旨意你可听清?此事不可再提!”
他是硬要逼自己接受这个封号,所以才继续追问她,可她“遵旨”二字硬是说不出来。
“你听清楚了吗?”
他再次追问,这次口气十分严厉,不容她说不。简枫只好强迫自己哽咽道:“遵旨”。
“本想让你陪朕下棋的,看你这样,今日就作罢吧。你回去好好想想朕方才的话儿。”
“简枫告退。”说完,简枫立即退了出来。她的心仍是觉得痛,她是说服不了他,但他又焉知他也是永远都说服不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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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皇上命奴才来传旨,石琳大人治理有方,皇上嘉奖大人为一等公,着公主前去贺喜。”
“我不想去。”虽然心里很想再见阿玛,可是想到那些折磨人的礼数,只是更添彼此的伤痛,她便不想去了。
“公主,这是皇上的旨意……”魏珠小心翼翼地提醒她。
‘这是皇上的旨意,不可违背是吗?’简枫盯视着魏珠并没有问出这句话,因为她嘴角浮出的嘲讽一笑已经说明了答案。
简枫阻止了石琳的行礼,对身后跟随的宫女太监吩咐道:“你们都退出门外,我有话要同石大人说。”
看着简枫不容分辩的威严,魏珠识相地给跟随而来的人使了个眼色。
众人见状后,赶紧麻利地告退出去,然后魏珠也退了出去,走出门后还细心地替简枫把门带上。
“现在没有人了,容女儿给阿玛行礼。”说完,简枫就是一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