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大了一些,高毅也带着她做锻炼,皮实了不少,已经很久没有烧到四十度了。
路上他给余曼丽打电话,对方不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高毅急得隐隐有了些怒气。
等他心急火燎赶回家,打开门,和正在客厅看动画片的女儿四目相对:“爸爸,你回来啦。”
高毅上前摸了一把女儿的额头,一切正常。
“你没发烧?”
“没有啊。爸爸,我饿了,我还没吃饭。”
高毅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你妈呢,没给你做饭吃?”
“妈妈回来就去房间锁了门,我叫她也不理我。”
高毅摸摸女儿的头:“我先去看妈妈,马上给你做饭吃,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可乐鸡翅。”
“好,你去把冰箱的冻的鸡翅拿出来。知道是哪个吧?”
“我知道。”小姑娘从沙发上蹦下来,一跳一跳地去了厨房。
余曼丽今天很反常,高毅得去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坐在客户小区的花坛边,催促的电话已经响了两三遍。余曼丽干活的原则是从不迟到,也从不甩单。有回生病烧到三十八度,也不顾劝阻,让高毅把她送去客户家里。
今天已经到了门口,就剩最后的距离,她却没有力气上楼。视线被泪水模糊,她划了好几次才把手机按钮划开,那头问她怎么还没来。
她吸吸鼻子,抹了把眼泪:“今天来不了。”
客户很不满意,大声问她为什么这时候才说来不了,早干嘛去了。余曼丽没别的话,只说来不了,气得对方留下一句要去给她打差评挂了电话。
她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握着一沓照片。照片里是高毅和苏雪青,看拍摄时间是在高毅受伤之前。
高毅多次去大学门口等苏雪青,苏雪青上他的车,两人一块儿进酒店。到这儿余曼丽还能说服自己这只是好朋友的交往,但那张模糊的、车窗缝隙里脖颈相交的照片,傻子都能看出是在接吻。
她看不出另一个人是不是苏雪青。但哪怕只是一个影子,她也不会认错自己的丈夫。
丈夫真的出轨了,还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
余曼丽完全搞不懂。搞不懂高毅对她有什么不满,更搞不懂他出轨了一个男人。是自己管他和女人交往管得太紧,他只能去和男人交朋友,才发展到这种地步?
还有那个苏雪青,明明也是个男人,为什么要来勾引自己老公。而告知她这一切的陌生男人,他说苏雪青是他老婆。为什么这些男人会搞在一起,难道不觉得自己很脏很变态?光是想想,简直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她也真是蠢,苏雪青都找上门来了,她还以为对方是个来帮助他们的好人。
前一秒还觉得圆满有奔头的生活,在这一瞬间,全毁了。
像是被老鼠掏了洞的谷仓,看起来还是满的,实际底下全是稻壳和老鼠屎。而混在空壳和老鼠屎里的每一粒粮食,都是她不辞辛劳,一点一点攒下的。
苏雪青是那不知廉耻偷窃的老鼠,高毅更是那没用的门板。
越想越气愤,更气的是,她回家发现人不在。一打电话,高毅竟还和那贱人在一起。
等他回家,刚敲开卧室的房门,余曼丽就把这一沓照片,狠狠摔到他脸上,像一记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