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戲班子幾乎就此垮了。&rdo;
能夠看出彭班主想要竭力隱瞞什麼，白三珀也不好再問下去，強人所難，只好扯開了話頭：&ldo;真是可惜了……不過今天登場的那個新人，唱得還真是動聽啊。&rdo;
&ldo;啊……您是指鶯兒？&rdo;聽到這樣的稱讚，彭班主果然笑逐顏開，&ldo;那孩子還不得出師的資格，剛來幾個月，今兒個迫不得已才讓他頂上，沒想到真的能唱……真是見笑了。他還沒有正式的藝名，您暫時就叫他鶯兒好了。&rdo;
&ldo;鶯兒……&rdo;阿蔚重複著這個名字，抬頭問道，&ldo;他多大了？&rdo;
&ldo;虛歲十四。那孩子是自己跟上班子的，本來這年歲學戲已經遲了，沒想到底子也好，一教就會，&rdo;彭班主臉上滿是驕傲，回頭之間捕捉到了台子後的那個小小身影，連忙呼喚，&ldo;鶯兒！快過來，客人要見見你。&rdo;
男孩子已經換去了紅色的衣衫，摘下華貴髮辮的臉頰還未卸去妝容，桃紅色的容色，帶著一點怯怯的可愛神情，十足的秀麗。他慌亂行了個禮，不敢抬起頭來。
&ldo;鶯兒，這位夫人方才還問起你呢。都說你唱得好，立夏就讓你出師，怎麼樣？&rdo;
彭班主笑吟吟地撫摸著鶯兒的頭，他連忙點了點頭，小小聲溫順地答應：&ldo;謝謝。&rdo;
這語聲很拘謹，已經聽不出台上那份驚艷的清亮。微微被黑筆勾得上揚的眼角裹著漂亮圓溜溜的黑色眸子，如桃花中柳梢的長眉，阿蔚無論如何從中看出了廂齡的影子。她不禁心生喜歡，正準備與鶯兒多聊幾句，彭班主卻插話了：&ldo;這孩子……一直都很內向。聽他說，他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是嫂嫂將他扔了出來，這才找到我們戲班子……嘖嘖，可憐哪。&rdo;
鶯兒更加不自在，往後縮了縮，不敢向上看。既然這孩子擁有如此悽慘的身世，阿蔚也不好多問，心情複雜地望著他。
&ldo;既然如此……啊，雙華……&rdo;
彭班主忽然叫出聲，回頭間，容貌出眾的伶人已經站在他們身後，笑吟吟地行禮。
&ldo;桂先生……&rdo;
&ldo;夫人好，&rdo;片刻前還在台上獻藝的名旦已經卸去了濃艷妝容，皮膚依舊若雪，唇角抿起一個溫雅的笑，赫然一個翩翩公子，&ldo;不知今日的戲碼可還滿意？&rdo;
桂雙華的聲線宛轉動聽，仍是台上那一份風雅。在紛紛的客套後，名旦輕輕低頭牽起鶯兒的手，舉手投足間都是自然而然的優美：&ldo;真是過獎了。鶯兒今日的練習該開始了，不知是否打擾了各位的興致？&rdo;
‐‐原來是來帶鶯兒走的。理所當然答應著&ldo;不會&rdo;，兩人行了禮後便走遠了，鑽進了簾幕。
&ldo;雙華是鶯兒的師傅，&rdo;彭班主解釋著，&ldo;鶯兒剛來時，雙華就決定把他收下了。也算是沒誤得人才。&rdo;
&ldo;是啊……師傅的教授是很重要的，&rdo;白三珀點點頭承認，&ldo;怪不得鶯兒唱得如此出眾。&rdo;
很難察覺，彭班主的臉上竟流淌過了一個無奈的苦笑。離開了收拾場子的戲班子，絳羅也早已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