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了块莲茸糕,边吃边笑道:“我都杀懵了,只顾盯着大营方向跑,后来大哥带人救了我回去,回去就罚我跪了一夜,连衣服都不让换,第二天早上,血跟碎肉都干在头发里,泡了一个多时辰才洗干净。”
“怎么还罚你?”李小幺一边恶心一边问道。
苏子诚愉快的笑着:“是我偷跑去偷袭的,大哥不知道,本来想立个大功给大哥看,结果中了埋伏。”
李小幺叹了口气,看着苏子诚问道:“你那么要干净,杀人那么脏的事,怎么不嫌恶心呢?”
苏子诚咬着莲茸糕,奇怪的看着李小幺反问:“杀人怎么脏了?打仗都是这样,这个不叫脏!”
李小幺无语的看着苏子诚,半晌突然叹气道:“看来你的神仙日子里一定得有仗打才行!”
苏子诚怔了怔,连连点着头。
李小幺看着他接着道:“一定要打遍天下无敌手!”
苏子诚高挑着眉毛笑起来:“又不是打架,兵之道无常法,也没有百战百胜之人,先把这一仗打好再说。”
李小幺歪头看着他,苏子诚仿佛想起什么,呆了片刻正要说话,东平几步跑过来笑着禀报道:“爷,楚州已经攻下来了。”
苏子诚眉毛顿时飞起又落下,看着李小幺笑道:“我让人护送你进城,路上慢些走,傍晚前进城最好,就是有巷战肯定也了结了。”
“你去哪里?”李小幺吓得一把拉着苏子诚的衣袖,惶恐的问道。
这样的修罗地狱,紧跟着他才最安全!
苏子诚意外的低头看着李小幺紧紧抓着他衣袖的两只手,呆了片刻,才解释道:“我想去扬州城外看看,这会儿过去最好,扬州城还没得到这边的信儿,我快去快回,上半夜就能赶回来,你放心。”
李小幺纠结无比的看着苏子诚,她不是不放心他,她是不放心她自己,这手,松吧,舍不得,不松吧……好象有点说不过去。
苏子诚怔怔的看着李小幺的手松一松再紧一紧,就是不肯松开,呆了半晌突然福至心灵:“我先送你进城,去扬州回头再说,也不急,打下楚州也得休整休整,先稳一稳,太急了也不行。”
李小幺长长松了口气,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嘀咕道:“王爷英明。”
李小幺被苏子诚看的浑身不自在,胡乱找着话题:“楚州空了?这么快就打下来了?”
“嗯,史国柱是个蠢货,虎翼军五千人,一半迎敌,另一半驱着史国柱和几百亲兵往楚州逃,看来这个蠢货真逃回楚州了,有他叫开城门,取楚州还不是易如反掌!”苏子诚轻松的笑着解释道。
李小幺怔了半天,失笑道:“他怎么敢回楚州?这也太……”李小幺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苏子诚站起来,伸手拉起李小幺笑道:“走,咱们赶进楚州看看去,这打仗最怕溃败,兵败如山倒,这一倒又最易昏头,我头一回带兵迎敌,被人冲乱了侧翼,当时就懵了,就想往回跑。这史国柱没经过大战,自诩儒将,恐怕连人都没亲手杀过,这一败自然是要往家里逃,走吧,到楚州看看去。”
两人上了马,苏子诚安安生生的跑在队伍中间,这一路过去,迎面遇到七八支千人队交令领令。
吴地的溃军倒很少遇到了,还没到晡时,一行人就到了楚州城外。
离楚州城三四里路,苏子诚勒住马,远远望着城头上迎风飘展的黑底北平皇旗和绣着巨大’梁’字的大旗,满意的点了点头,抖动缰绳刚走了几步,一团黑骑直冲着过来,散在小厮和护卫外围,拱卫着苏子诚,进了城。
城门口,李小幺转头打量着看起来几乎没什么打斗痕迹的城门,和城门内外钉子般钉着的黑衣兵士,轻轻松了口气,看来,楚州损伤并不象想象中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