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三者的正中,并没有偏颇任何一方的意思。
沈夜却是干脆:“右。”
此刻,二人就站在右边的阶梯旁。
谢衣一愣:“这么干脆?”
沈夜淡淡道:“看这盏天灯的眼睛。”
经沈夜提醒,谢衣先是一愣,继而便是苦笑,还真的忘了这个。他只关注了天灯,却忘了那双没了眼球的眼睛,的确是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的。
哪怕扭曲地不成样子,“他”也一直怨恨地看向右方——眼睛所看的方向便是前方,故而,这里的出路是右。
不想再多看那盏天灯一眼,谢衣拉着沈夜便上了路。
玉石的阶梯踩上去叮咚作响,一如最古老的音乐。只是这条阶梯两边没有凭栏,下方又是空荡荡的,这感觉,和过独木桥也差不多了。不过独木桥尚能看到对岸,这里却是望不到底的深渊。
阶梯并不宽敞,谢衣本提议一前一后走,不想沈夜大手一挥,直接把他揽了过去:“这样就没问题了。”
谢衣无奈,的确是没问题了。这就像是怕他冻着了一样,两个人都快贴成一个人了。
不过两人贴得如此之近,的确温暖了许多,也,安心了许多。
两人沿着玉阶而下,明明离光源远了,但那些细小的荧光却还是给他们带来了光明。一闪一闪的,如满天繁星闪烁。
飒飒的冷风自下而上,两人却是带着暖意并肩而下。只是在不知走了时间后,一个玉质的石台,再次凌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那石台分为三条石阶,每条石阶对应一具握着火把的陶俑,而它的正中央,是那盏让人印象深刻的长明灯。
这里,和上方的石台一模一样。
谢衣在看清那石台的模样后,便忍不住抬头往左看去,漆黑的地底,先前他们没有选择的石阶,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沈夜没有停顿,带着谢衣走上了那个石台,只是在谢衣看向那长明灯之前,他捂住了对方的双眼。
“阿夜?”谢衣疑惑道,不过他没有去掰沈夜的手。
“没事,我们往左走。”沈夜话毕,便带着谢衣绕过陶俑往左走去。
谢衣一边走一边问道:“那盏灯有问题?”
沈夜虽然不想让谢衣看,不过说出来倒也无所谓:“有两张人皮。”
谢衣叹了口气:“是吗……”
即使没看到,谢衣也能想象那灯芯扭曲的模样。不过谢衣更想说的是,阿夜不必在这方面保护他。
一开始他虽然有些不适应,不过那也只是不适应罢了。
沈夜只一眼,便能猜出谢衣的想法:“少看一眼也好。”
对于沈夜的宠溺,谢衣只是微笑。
清冷的阶梯上只有二人行走的脚步声,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这一片漆黑之中,另两条石阶一如所料消失不见了。
而下方,也再一次出现了那个极为熟悉的石台。
悠悠的灯火,像是渺茫大海里唯一的灯塔。
谢衣忍不住笑道:“阿夜,你说这像不像是之前我们看到的幻境?”
不断重复,不断原地踏步,何其相似。
唯一不重复的,也只有那盏灯的灯芯了。
但是这一次的天灯,却是前两次比不上的。这一盏天灯,当中的灯芯足有成年男子的手臂粗,而那漂浮在油脂表面的,是密密麻麻水草一样的人皮,一条紧挨着一条。只有那些脚趾的形状还算看得清晰,像花瓣一样朝四周舒展着,毫无重量。
至于灯芯,别说谢衣了,就是沈夜都不适地皱了眉。那灯柱朝着前方的一面一只只都是眼眶的形状,密密麻麻扭曲在一起。每一个眼眶内都能看到另一只眼睛,大睁着的、歪曲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