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如节帅所言。”
李弘冀把手头的书卷一丢,豁然站起,凝目往东方望去,似乎可以看穿墙壁、山川。双手指节也捏的格格作响。
“听说钱惟昱那厮,近日在苏州、无锡也是颇为严兵整甲,就等着李重进南下,好在孤的背后捅一刀呢。此獠狼子野心,只可惜父皇当年不曾下得狠心和吴越人翻脸。只是如何把这厮从乌龟壳里拽出来,好让孤趁着李重进无法南下的时节,先把他给打残了才好。”
柴克宏是李弘冀心腹,自然明了李弘冀日日把东面的吴越苏州军视为大敌。这几年一开始是受到李璟亲善吴越、全力西进马楚的外交方略所制,不能动手。结果如今马楚评平定了没多久,又来了武平军的反叛,这才使心腹之患日益坐大。只是,吴越立国的历史比南唐还久了三十多年呢,人心归附、内部团结比南唐更甚,又哪是那么好进攻的。
不过,如今的局势,那是就算南唐不主动进攻吴越,到了来年北方暖和之后,南唐也是必然要遭受至少武平军、后周和吴越三面夹攻的。所以这个当口,倒不是说一定要非有必胜的完全把握而出兵,哪怕只有五六分把握,本着各个击破的原则先把吴越的苏州军给打残了,也是好的。
柴克宏见李弘冀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也就不再吝惜,当下继续奏道:“节帅,自从去年刺杀钱惟昱失败之后,节帅便命末将一并掌管常州军细作谍间之事。末将根据将令,好生盘查、暗访了事情经过。虽然事后刘茂忠申屠令坚身死、他们没有留下活口;但是末将依然可以确认当初刘茂忠与申屠令坚动手之时,周宗二女定然是在场的。
当时末将以为,纵然周宗没有通敌之嫌,但是其女很有可能与钱惟昱另有私情,只是不敢断定罢了。然最近数月,节帅从钟皇后那里得到的消息显示,周宗长女一改去岁与吴王殿下亲善之态,连钟皇后召其入宫、为吴王殿下制造机会的懿旨,那周氏女都敢托病不从。末将以为,这中间,定然是周氏女与那小贼在金陵时暗结私情所致!”
李弘冀平时从来没有八卦的心思,所以听到这些内容时候,没来由地觉得一阵不耐烦,嫌恶地挥了挥手,说到:“那又如何?难不成还能从女人身上下手?”
柴克宏听了李弘冀嫌弃厌恶的语气,不由得也有些羞赧,,当下却只能忍住羞耻之心,强自说道:“听苏州回来的探子所说,那钱惟昱在镇之时,一直将殿下视为心腹大患,不仅因为殿下镇守常宣,与其接壤,且那厮曾多次声言:以周宗那老狐狸的明哲保身,若是殿下和燕王分出胜负,周宗定然不敢与吴王殿下联姻……此言钱惟昱从不曾讳言。”
“那又如何?”
“若是殿下向钟皇后进言,请皇后出面为吴王殿下主持纳采问名之礼……以显示殿下的兄友弟恭的话,相信那周家便是再托病,也不好迁延时间了。若是那样,钱惟昱又岂会不想办法展示实力,以实际的行动震慑周宗?”
“糊涂,钱惟昱此人,尤其是会为一个女人而妄改国策的。何况这种事情太过隐晦,做了,对方也不一定看得出其中因果。”
“钱惟昱看不出,殿下可以适当地提醒对方。至于他接不接招,此计只要实施,便是有利无害,充其量不过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也好成全吴王殿下的美事,殿下也没有损失,为何不试一试呢?”
是啊,虽然成功机会渺茫,但是本来就是无本生意的话,倒是可以试一试的。如果钱惟昱不愿出兵来攻,大不了到时候就纠集常宣兵马及淮南闲置的兵马主动出击好了。
“既然如此,便修书一封,向母后问安便了——不过,柴将军,这似乎不是你所该出的主意啊。”
柴克宏终于忍不住老脸一红,拱手招供:“殿下圣明,殿下派去的刺探周府的探子,曾经不慎为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