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却具有天魔之音,可惜她的手残了,若她能舞,必能勾魂摄魄。
阿尘提心吊胆地唱完了曲,当最后一个音消散在风中之后,方元忙回过神来。
“公子……”阿尘轻轻唤道,倒不是想说什么,而是唱完了曲,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沉重的空气让她有些难受,像胃里长满了毛不吐不快。
不过就是唱曲儿,为何胸中满是忐忑不安?
“你可明白曲中的意思?”方元眸子一暗问道。
这一问让阿尘直摇头,有些幽远而又难懂的表情,首度出现在她总是无忧无虑的脸上。
不是哀伤,只是缺少了什么。
“阿尘有记忆之后,便从未离开泷港,也未听过戏曲,不识字自然不能读书,这词曲虽然好听,但阿尘并不明白其中含意。”她认分地说道。
方元听了状似合情合理的解释,心底却好生疑惑。
龙族习俗异于汉民,并不尚男尊女卑、女子无才便是德的风情,龙族的女子打小当成男儿养,也从无女子不得登船的禁忌,她身在龙族之中,如何会从未离开此处?
应该是她身在奴籍,故既不识字、也不得离开吧?
他还以为龙族人人平等,没想到龙巽风和龙海儿这对叛臣贼子,居然使人为奴,淫逼年轻姑娘做仆役。
方元思索了一阵,不舍得再度伤害阿尘,于是未将所想说出,但脸色却转为柔和。“不如,我说给你听?”
阿尘一听大喜过望,像只小狗张大了双眼,只差没有摇尾乞怜!
“公子愿意讲给阿尘明白?”
“就从第一句讲起。”
“好好好,就从第一句讲起……”
从此之后,阿尘日日起得更早,夜夜归得更晚,只为了在井牢里花上更多时间。
而方元不但讲解诗词给阿尘明了,还教她如何写字,看着她开心的表情,心头不禁也开了些。
阿尘是个很好的学生,她十分勤快地练习,更让人惊叹的是她记性和悟性亦远超常人,那首小曲的意思讲了一遍,她便能举一反三。
她小小的脑袋瓜里,只要一闪过哪个字词和词曲中提到的有关,就会在心里反复记颂,隔天诚心请教他;若不小心忘了,他便能整天看到她疾首蹙额、努力思索的可爱模样。
见她如此有兴趣,方元将记忆中他爹使他启蒙,用来习字背颂的诗词,一句一句地教给她。
虽不能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但阿尘听着他的指示,照着他写在地上的文字描写,慢慢摸索倒也进步得很快。
百家姓、三字经、千字文……不消半年,虽花了更多功夫,她已全部牢记在心,字也都认得了。
这段期间过上了方元的生日,阿尘不只拿来了长生面和鸡蛋,因为知道他原籍浙江海宁,还特地煮了道家乡红烧羊肉,说是当成拜师之礼。
重温文章,习字讲授,日子十分平静。优沃的童年、悲惨的少年、血腥的青年都已不再,现在的他只是个夫子,以教导美丽的阿尘为乐。
虽然夜里无端会被恶梦惊醒,但只要一见到她天人般的面容,听着她轻声朗读着诗句,便能重拾平静。
有时一想到阿尘,便不愿意再想起过去一切,那太疯癫、太不堪回首。
就当那是前世,而今生的方元是个被炼在井牢的男人,只为了阿尘而活,恩恩怨怨他无力再扛,也不想再以杀人为他的志愿。等日后下了十八层地狱,他再向一族的人赔罪。
他爱上阿尘,如天仙神妃一样的阿尘,阿尘是他的光,虽然他不能说出口,但他真真切切地爱着温柔的她。
爱上她的一颦一笑,爱她在顾盼之间的娇憨,只因为她是阿尘,不需要任何理由。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