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时起床来看,他早已回去了。每日黎明他就悄悄地开了篱门进来,浇灌毕了,们悄悄地关了篇门回去。真是一个好老人啊!咿呀,这老人,说起来还是意大和独立史上有功的人物哩!可是许多写《格里勃尔第传》的记者都把这老人的名字忘怀了。关于老人的话,今日就在远足途上说给你听吧c”
舅父这样说了,管自走到那方去。
半小时以后,安利柯与舅父乘了小舟,扬帆向谛偌岛进发。舅父衔了古旧的烟斗,和安利柯谈关于老人的事:“老人生于桑。德连寨,本名叫做亚查刑尼,世人却以伊普西隆耐的绰号唤他。在这儿,人大概都有绰号,没有绰号几乎认为是一种羞耻。老人的绰号有过有趣的故事:距今七十多年前,他当时在蒙塾里,对于字母X的发音不准确,读作‘伊普赛’。于是先生、学生都揶揄他,替他取了一个‘伊普西隆耐’的绰号。他颇以此绰号为辱,在最初曾以拳头对待,据说有一次竟打伤了同学的鼻子。
“直到现在,老人似乎还不忘这事,一提起绰号,常这样说:”船长,那时呼我绰号,我就要动怒!现在倒是呼我的本名,我反而不快了。‘“伊普西隆耐自幼捕鱼,据说,其祖先一向是渔夫。祖父与父亲都非常长寿,祖父活到九十五岁,父亲至九十三岁才死。
“老人述及自己的家系时,常这样说:”自我出世以来,我家只遇过二次不幸。一是一八一七年祖父的死,一是父亲如熟果坠落似的死去。我家以后将不会再遇不幸了。如果有,那就只是我的如熟果坠落的死了。‘老人这样说时,嘴边常浮起寂寞的微笑。
“伊普西隆耐今年八十四岁了,很强健。去年尚能在强风中驾船到斯配契。最近因为他老妻不放心,非天气好,便不许他上船。
“这伊普西隆耐是救过爱国者格里勃尔第将军的生命的人!如果没有他,意大利也许还未独立吧。赖有老人救了格里勃尔第,奥斯托里亚人因被击退,波旁王党才被从耐普利逐出,意大利始有今日。
“你已读过匾查尼或马利阿的《格里勃尔第传》了吧。人皆知格里勃尔第离罗马后曾屡经危难,而知道伊普西隆耐曾救过他的事的却很少。现在我就把伊普西隆耐救格里勃尔第的故事来说给你听吧。
“那时,格里勃尔第将军处境极危险,如果一被奥斯托利亚人捉住,就要立遭枪毙。警察、侦探、军队都在探访将军匿身的所在,将军因而不能安居罗马,有时扮作农夫,有时份作船员,有时扮作普通平民,在志士们保护之下逃生。每至一处,多则居五六日,少则只四五小时而已。
“意大利的托斯卡那被奥斯托利亚军占领,将军就从那里逃出。可是不能到避难的目的地配蒙德,赖有少数志上的保护,匿身于利尔菲氏的别墅中。
“但这别墅也非安全之地,利尔菲为想在坡德。韦耐列方面找寻避难处,乃急忙先往勿洛尼卡。
“到了勿洛尼卡,遇志士旅馆主人彼得。格乔利,就托他找觅到配蒙德去的小舟。
“格乔利息赴配诺辟诺,由那里乘小舟渡过海峡到了爱尔培岛,更进行到卡斯德洛呷。伊普西隆耐恰好和他老父与许多渔夫在那里曳网捕鱼。
“格乔利于许多渔夫之中见伊普西隆耐器字不凡,就前去恳切地说:”请你救救格里勃尔第将军!‘“渔夫伊普西隆耐慨然承诺:”好,如果有用得着我之处,什么都不辞!究竟要怎么才好?现在将军不是在托斯卡耶吗?’“‘是啊,那真是危险的地方,非快瞒了敌人秘密逃到海岸,陪护他往配蒙德不可。如何?你能够尽些力吗?如果能够,我们就把将军送至勿洛尼卡或海上来接头吧。’”伊普西隆耐见格乔利这样说,就大喜承诺,约定说:“好!那么后天星期日我在勿洛尼卡候着吧。‘”格乔利与伊普西隆耐再三约定,即回到本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