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问你,是你吗?”我打断他的话,生硬的出口问道。
“……”他停顿,似乎被我的话问得咽住,“原来你就是这样想的?然后你预备怎么办?杀了朕,为四哥报仇吗?!”
“你以为我不能还是不敢?”我寒着声音问。
他几乎被我的声音冻伤,一脸不可置信:“这两年来的一切对你来说什么都不算是不是?那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
我低低笑着,声音涩哑:“你以为我为什么和你虚与委蛇这两年?你若是没了你手中的权势,或是毁掉了我在意的,你算是什么?孩子,我的孩子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抬起头看他,目光刻毒,真想把他千刀万剐:“皇上就怎么知道孩子一定是你的?”
下一瞬,他的手锁上我的脖颈——我真是知道什么能够把他激怒,把他伤透,最好他一冲动之下结果了我,就此一了百了。
呼吸困难,困难好啊,下腹传来剧痛,痛好啊,反正我也不想要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在那个让我难堪的恨不得死去的夜晚来临,它母亲心爱的人在看它父亲如何折磨它母亲,它父亲毒杀了自己的亲兄弟,只因为亲兄弟惦记它母亲,这是个多么不受欢迎的孩子,不来到这肮脏沉重的世界也好……
可是眼角一滴泪分明落下,李治,你终是什么都做绝,为什么一点余地,一点和乐的假象也不肯留给我们?
“皇上,皇上!您快松手,血!娘娘流血了!”白小川的声音好远,脖子上的手忽然抖了,松开,我坠落。我太累了,我不想在听见任何声音了。
一堆脚步声,出出进进,杂乱无章。可是谁在抖,抖得我都晃起来,好烦,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呢?我都不挣扎了,我都不顾了。
可声音还是传来,慌乱的、沉重的、痛彻的,“明空你要是敢死,我就把李南英也杀了,要是孩子死了,新兰、你姐姐、你哥哥都活不成。你听见了,你都听见了没有!”
全身的力气,全都被抽走,耳边只有“要生了”,“失血太多”这些模糊的字眼,是却本能的挣扎着不想听见,我想安静,身后一片白茫茫的光亮和嘈杂,前方一片安静温馨的黑暗,我努力看清,阿泰!
阿泰一身紫色的袍子站在那里,那么明媚好看的阿泰,可是眼里却都是忧伤,我连忙向他走去,这一走之下轻飘飘的,痛淡去几分,可阿泰眉目间伤心更盛,仿佛不愿我靠近。我不甘心的继续朝他走,他竟然摇头,目光里的痛竟是我也不能承受的。我忍不住倒退了一步,阿泰不愿见我了吗?
而我后退一步,身上的痛加重几分,阿泰却笑了起来,那笑容里竟全是赞同和期许,我不明白,又要向他走去,他却又痛心起来眼里浮出泪光,他说:“明空,回去,别过来,好好活着,替我好好活着。”
我的心像是被千刀万剐,却不能叫他失望,忽然一个落空,我跌回了那一片嘈杂的白茫茫,有个难听的声音在我耳边喊:“用力,用力!”
我没有力可用,可是想到阿泰的眼光,我继续去试探接受疼痛——这样阿泰就会开心了吧。我痛得全身要散了架,到底为什么呢?
孩子!我有一个孩子,一个不该来的孩子,可是它不来,它的亲人就都要死了吧,它的父亲决绝,说到做到。
于是我用力,再用力,孩子对不起,不来也要来,这污糟的尘世你就勉为其难走一趟吧。
哇哇一声啼哭响起,我竟再也听不到其它的声音了,它对这尘世还是期待的,是不是?用这样响亮地声音宣告了自己的到来。
半晌,听到声音:“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是个皇子!”
“她呢?武昭仪好吗?”
“回陛下,母子平安!”
“很好,重赏。”
“陛下要不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