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只是手轻抬;蘸过朱砂墨;不轻不重地动着腕子;批着一本本奏折;搁在桌边的茶杯;挑开了盖;斜靠在杯沿;已冒不出一丝热气;现在出声打断人家皇帝处理国家大事;好象很祸国殃民的样子;她不是倾国红颜那块料;还是先站一边;候着吧…
心里合计过后;正要缩到一边去发呆;却听见毛笔搁上笔架的声音;她立刻并拢膝盖;准备跪下去;却见一只手掌摊在她的面前;她一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冰凉凉的声音刺进她的耳朵…
“玉佩。”
“……”她一怔;顿时从头麻到脚;盯着那只伸到她面前;要向她索回承诺的手;并不容她推拒…大概昨天动用雍正大人的面子;拿着玉佩闯太庙的举动太英勇了;被可歌可泣地在他面前传诵了一番以后;雍正大人终于决定没收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工具…
她咬了咬下唇;抬起手伸进裤袋里;碰触到那块好几次让她绝处逢生的玉佩;并没想过;有朝一日;要交归国库;没收财产;她以为;那是在弘晖面前的承诺;所以;她可以稍微肆无忌惮些;哪知道;还是踩过了属于皇帝的那一根底线…
还带着暖暖的温度;她将玉佩从口袋里拖出来;在衣角边蹭了蹭;缓缓地抬起手;搁在那伸向她的掌心里;并不敢触碰属于皇帝的温度;迅速把手抽了回来;垂在裤边…
他并未将手收回去;径自任由那块玉佩安静地躺在自己手心里;端详一阵;半饷;才再次发出声音:”你可知;朕为何宣你进宫?”
“……”
他见她不回话;也不多说;径自将玉佩收回;系在腰间;她看着那片承载不少记忆的东西;就这样轻飘飘地挂在皇帝的龙袍上;毫不相配;格格不入的样子…
“高无庸。”他绕过她;轻唤了一直候在偏厅的高公公…
“奴才在。”
“车可备好了?”
“回万岁的话;一切准备妥当;随时可上路。”
“起驾。”
“喳。起驾黄花山。”高公公吩咐着站着门外的侍卫…
她被惊了一下;猛得转过身去;盯着那身着龙袍的背影;黄…黄花山;那是个她一点都不陌生的名字;相当初;她在四爷府转悠了好一阵;套了好几次近乎;才打探到;那个睡着的娃娃如今睡在何处;黄花山;那片皇家陵墓;是一个就算她把脑袋放托盘子里送去午门;也不容易混进去的地方;她抿了抿唇角;抽了抽有些酸的鼻子;如果是这样;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她猜错了;雍正大人不是为了蛋炒饭才抓她进宫;汀兰也猜错了;雍正大人不是为了什么人质才抓她进宫…
他只是好忙;不知道何时有空;能带她去见一眼那个小娃娃如今睡着的地方;他只是准备寻着空;准备带着她去见他一面;他还是弘晖的阿玛;也还是那个会说冷笑话的四爷…
“他…会不会怪我;这么久才去瞧他…”她颤着唇角;想扯起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却发现眼眶的酸涩禁不起她乱动脸部表情;只得抬起脸;却见面前的大人;抽动了一下嘴角;提起一抹浅而易逝的笑;幽幽地开了口…
“怕是难说;那娃娃被宠坏了;闹起脾气来;倔的厉害。”
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似乎一提起弘晖;连雍正大人身边的冷空气都不再冻人了…
颠簸许久;马车辗转驶进那片皇家园陵;她规矩地缩在马车的角落里;看着在车上也没停下浏览奏折的雍正大人;他并没带多少侍从;只是低调地从宫里溜了出来;就如同是来看看儿子的阿玛一般;虽然他还兼职当皇帝…
马车一停;她立刻撩帘蹦下车;几个弯身前来接驾的太监;似乎没料到首先跳下车的;是她这个家伙;着实吓了一大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也顾不上扶人家一把;径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