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叫康浩陵?浩。。。那个浩然之气的浩,山陵的陵,。。。又或者他不姓康,跟了旁人姓,也未可知。」
康浩陵大吃一惊。黎绍之无论问出甚么话,甚至是要跟自己探问南霄门武学秘笈,都不及这一问的匪夷所思。他在弥确堂中向冷云痴送信,已报过了姓名,冷云痴更知道自己是李继徽义子,西旌赤派的未来探子。但他向冷云痴报告师父的口信时,黎绍之并不在场,是以不知他的名字,也是理所当然。他受囚多rì,知情的北霆门人或许也曾说起他姓氏。看这黎绍之的模样,问出这话以后,关心异常地注视自己,半点不像作伪,那是真的有心询问南霄门中有无一个与自己同名同姓之人,究竟意yù何为?
他心念急转,便答不出话,别过了目光,倒似害怕四目交投便会给黎绍之发现自己是谁。黎绍之疑心大起,一手捉住他脸,将之扭了过来,偏过头打量他神sè,道:「你南霄门中有没有康浩陵这人,难道也想不起来?你高烧烧坏脑子了?」康浩陵道:「你,你打听这人做甚?」他不擅撒谎,这话一出,等于间接承认南霄门中有康浩陵这号人物。
黎绍之道:「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那人多大岁数?在南霄门是甚么身份?」
康浩陵心道:「我的姓名终究会让他知晓。管他意图为何,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有甚么好不承认的?」伸手格开黎绍之手掌,说道:「我便是康浩陵,今年一十八岁。你打听我做甚么,我总能问罢。」
这下换成黎绍之惊愕万状,呼地一声站了起来,退了两步。
康浩陵目光不瞬,要看他到底弄何玄虚。
黎绍之有若泥塑木雕般呆了半晌,伸掌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记,苦笑两声,又走近身来,二话不说,便去扳康浩陵的身子。康浩陵喝道:「你干甚么?」黎绍之低声也喝:「给你治他娘的伤。」康浩陵便不反抗了。
黎绍之取出酒瓶绷带药物,先用酒水清洗了康浩陵几处伤口,想了一想,将绷带伤药放在地下,道:「剩下的你自己能料理罢。」康浩陵点点头,也真不想受一个北霆门人太大恩惠,他不来敷药包扎,那是最好,以免rì后干戈相见,恩怨之间还要为难。黎绍之又道:「吃罢。」将一壶水掷了过来,走到墙角抱膝坐下,眼光始终不离他脸。
康浩陵撑着坐起,先将一壶清水全倒入喉。他眼花手软,光是上药便上了好长时候,待得包扎完毕,已累得眼冒金星,心中突然掠过司倚真在树林里替他敷药的情景,心中微微一甜。他不知司倚真此时犹在南方,还道她便在北霆门中的某一处,假称学艺,实则与自己是一样对北霆门有所图谋。
他低头吃饭,黎绍之果然不擅庖厨之事,菜肴看似丰富,其实五味不齐,青菜豆rǔ也能烧糊,饭粒夹生,说是送饭,却连食具也无。他只求能吃饱,大剌剌伸手抓饭入口,也不介意。这时食物下肚,心头越见清明,心想:「她若知道我在此,定会助我越狱,她心眼儿玲珑剔透,定有妙法。我要怎生通知她,才不会连累她?为何衍支弟子练刀时总不见她身影?」
这个「她」,自是司倚真。此时她明明不在场,但他便连自己心中想一下,也不好意思去想及司倚真的全名,为何羞赧至此,自己却是一知半解。
黎绍之冷冷瞪着他埋头大嚼,忽又问出先前那句话:「你亲人是谁?」
康浩陵以手抓饭,饭粒跟豆rǔ渣落得满身,他幼受严教,极是节俭,正就着灯光在又是血又是汗的红sè袍子上寻饭粒菜渣吃,听黎绍之又问一遍,没好气地道:「我师父是南霄门主。我义父原姓杨,赐姓李,讳继徽,靖难节度使想你也听见过;我出生前,他曾驻守?州。你北霆门私自禁锢外人,还要查人家的祖宗八代?」
黎绍之道:「师父、义父都有了,你亲爹是谁?」